“糾姐,你覺得他能尊重我?這……這怎么可能……我一看見那張臉就有氣!算了,不說了,明天還得早起呢。等著看吧,房頂上只要還有一片樹葉,我就把他的破棚子拆了!好好的院子里弄那么個破玩意,你們也能忍?要換成我早就給澆上熱水了,里院也不是他一個人的,租戶同樣有使用權(quán)……柏律師說的!”
讓糾媽媽這頓過來人的經(jīng)驗之談一說,王雅靜的腦子更糊涂了,既不能說完全沒道理,但也不能承認有道理。哪怕真覺得有道理,大姑娘家家的也得矜持。
怎么轉(zhuǎn)換話題呢,四下一踅摸,石榴樹下那個灰了吧唧小暖棚正好礙眼,得,就是它吧,不光說,還得上去踢一腳!
“柏律師說啥了?她說讓你踢我的暖棚了?來來來,咱倆去前院找柏云聊聊去,我看看她有沒有膽子這么說!”
巧了,王雅靜這一腳剛踢出去,北屋們開了,洪濤正把死泡蘑菇就是不想回家,還要再多玩五分鐘游戲的小米粒揪出來。剛好看到暖棚遭襲,立馬就急了,擼胳膊挽袖子的上來要和王雅靜撕吧。
“糾姐,看到了嗎,您的白馬王子來了,他就是這么尊重我的,合算我還不如幾棵破草呢!我呸……踢了怎么著吧!”
王雅靜知道有點理虧,不打算和房東硬頂,但也不能就這么慫了,一邊撤退一邊反擊,同時也沒忘了捎帶糾媽媽幾句。
“有本事你別跑!”大晚上的,洪濤也不想過分糾纏,君子報仇一夜不晚,反正明天就得大掃除,到時候誰累誰知道。
臘月二十八,把面發(fā)!
每年到了這一天就得把面發(fā)上,二十九開始蒸饅頭,務(wù)必夠之后五六天全家吃的。這是京城的講究,中原人明顯比京城人勤快,臘月二十八已經(jīng)開始蒸饃炸疙瘩了。
劉嬸剛來的時候也這樣,一到臘月底就開始在廚房里忙活,這種蒸各種炸,幾天就能用光大半罐液化氣。饅頭、棗饃、花卷、炸疙瘩院里每家都有一份,再多出來就送給街坊鄰居。
但第二年劉嬸就不再這么忙活了,她親眼看到自己辛辛苦苦蒸的饃很多都進了垃圾桶,心里在滴血,可嘴上還不能說。
并不是大家不想吃,也不是劉嬸手藝不成,是真吃不下。城里能吃的食物太多了,人們飯量也小,生活習(xí)慣還不太一樣,即便冬天面食不容易壞,可是放時間長了也沒人愿意吃。
不過劉嬸的另一項手藝倒是很受大家歡迎,她會剪窗花,方的、圓的、帶花的、帶字的都會。弄幾對往窗戶上一貼,很有節(jié)日氣氛。
每年到了臘月里,她就買回來一大卷紅紙,閑著沒事兒的時候剪幾幅,誰家樂意要就去小賣部挑。當(dāng)然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模樣最好的都給院里留著,誰家玻璃擦干凈了就往誰家窗戶上貼一對兒。
“還是讓俺家老頭子上吧,你這腿腳不成,萬一有個閃失可不是鬧著玩的!”今年的規(guī)矩有了點變化,要組織集體大掃除了,看著房東真要親自上房,劉嬸又開始進忠言。
“他摔了有醫(yī)保,您家老頭子摔了得自己掏腰包!劉嬸,今天除了午飯您什么都不用管,有我呢!小周,你留下幫忙扶著梯子;戴夫,高處的玻璃和衛(wèi)生間屋頂都歸你了;謝爾曼,你和柏姐咱們?nèi)黄?,先從臥室開始,出發(fā)!”
但這次的忠言被氣勢洶洶的王雅靜直接駁回,今天她裝扮的很應(yīng)景兒,全套綠色運動服雖然有點舊,卻把一雙大長腿勾勒得愈發(fā)挺拔,包裹著長發(fā)的花頭巾乃點睛之筆,讓這個原本潑辣的川妹子搖身一變,成了北方農(nóng)村的小媳婦,怎么看怎么透著一股子賢惠。
當(dāng)然了,不能說話,一張嘴還是泡椒味兒,鮮香辛辣,即便放在味道最濃的鹵煮里也掩蓋不住。這不,誰也沒提,她就自己把自己任命為總指揮了,連帶著洪濤一起指揮的團團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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