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馬小瓊手上卻松了勁,墊著腳跟朝窗口遞過去酒壇子,
“嗐,這酒倒是不稀奇,稀奇的可是那戲臺子。聽說咱們知府可是費了不少銀子才請來的角兒,怎么說都得唱上一曲不是,怎的遇到這大雨!真真是——”
白衫舉著酒壇子喝了盡興,任由那酒水灌進脖子里,直至面頰殷紅了徹底,這才隨意抹了下巴,順便打了個飽嗝,
“要我說,就是前幾日那群路過的和尚搞的鬼,鬧得神神忽忽的,瞧罷,把老天惹得不高興了罷?!?br/>
白衫忽然覺著自己剛剛那句話太幼稚了些,又干咳了兩聲,接著挺直脊背補充道,
“馬小瓊,要我看,那些和尚一看就不是正經(jīng)和尚,如若不然,這該演的曲兒早該演了。若是——”
馬小瓊拿過只剩小半壇的女兒紅,瞇起眼睛朝著洞口瞅了半天,接著隨意搪塞著,
“若是什么?我可不想去找大理寺卿。”
白衫睨了馬小瓊一眼,努了努嘴,
“真是沒用,我可沒準備讓你見大理寺卿去。我啊,倒是覺著有個方法大可解憂,就看你愿不愿意了?!?br/>
“聽聽?!?br/>
馬小瓊支起了耳朵,畢竟鎮(zhèn)上那些戲臺子從不招待乞丐,如此一來,他這份熱情并不比白衫少。
馬小瓊舉著酒壇子喝的見了壇底,這才想起白衫許久未回話,他正欲催促幾句,就抬頭恰巧看得窗檐上拋出一柄映著桃花樣式的竹紙傘。
“拿上傘。速速跟著我來?!?br/>
江南的大雨雖說滋養(yǎng)萬物,卻偏偏不養(yǎng)小孩,特別是像是白衫和馬小瓊這般從小就過得粗糙的孩子。
這細細一想,仿佛飲下了西沉的余暉一般,百般熾熱卻又冰冷至極。
極濃雨幕里的巷口,兀自響起踏著水洼的響聲,驚得巷口里冒出無數(shù)的腦袋,嘰喳聲久久不散,
“跑什么?!今日那戲臺子可沒人唱戲!小心跑丟了去!”
白衫全當這吵鬧聲是廢話,轉(zhuǎn)身朝著那滿面溝壑的老太太吐了吐舌頭,又狠狠踩了踩腳下的水洼,濺那老太太一臉的泥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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