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本碩站在六六身邊，看了她很久。重點(diǎn)關(guān)注嘴巴和鼻孔，嘴巴張得都能看到嗓子眼的小舌頭，鼻孔朝上能數(shù)清有幾根鼻毛。

    嗯，睡得好丑。

    一個邪惡的念頭慢慢滋生出來，六六多打一次呼嚕，多流一點(diǎn)口水，這個邪念就長上一分。

    章本碩的手伸向褲子，拿出手機(jī)，打開相機(jī)，對準(zhǔn)六六。

    要不要拍張照？這張照片丑出天際，威脅起六六，比裸照效果都好。

    章本碩的手在發(fā)抖，天人交戰(zhàn)，又看了眼手機(jī)屏幕里的六六，想了想，算了。

    拍這么丑，萬一六六激動起來，拿錘子砸頭都有可能。

    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和鄰居的和睦相處，還是不拍了。

    章本碩回房里拿了條毯子，輕輕蓋在六六身上。

    毯子的毛搔了六六的手，六六身子一抖，睜眼，看到章本碩，兩人目光撞一起，像撞鐘撞出一個金色圓環(huán)，一圈圈圓開，細(xì)漣生風(fēng)，有那么一圈兩圈的沉默。

    六六的目光先撞碎了，低下頭，拿著書，匆匆翻了幾頁，喃喃自語：“看到哪了？本碩，冰山是不是指潛意識？”

    章本碩重新卷好毯子，從辦公桌上拿了張紙，遞給六六：“口水先擦一下，睡都睡了，別裝了?！?br/>
    六六這時發(fā)覺臉上、領(lǐng)口濕了一片，接過紙慢慢擦了，過了好久才抬頭，問：“我沒打呼嚕吧？”

    “打了，而且很響?！闭卤敬T無情地絞殺六六最后一絲希望。

    六六不再說話，低頭翻書，書頁沙沙地響，像下起雨，六六的手指就是那揉云擠雨的風(fēng)。

    “咦，這是什么？”書里掉出一張卡片似的東西，六六揀起來，是張照片，照片一個小女孩，大概7、8歲，抱著一只橘貓，站在陽光心理的招牌下，笑開嘴。

    章本碩過來，收走照片，沒說什么。

    六六想問他這女孩是誰，章本碩卻去房間里，半天不出來。

    “章老師在嗎？”一個人站門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