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很快過去,沈陶陶與江菱踏上去護(hù)國寺的馬車的同時,一輛杵榆木馬車,也無聲無息地自輔國公府中駛出。
駕車的,正是鐘義。
他一道持鞭趕馬,一道對著車簾后的宋珽說道:“老夫人今日是怎么了?一大早就要去護(hù)國寺上香?”
“說是晨起時便心神不寧,上柱香以求心安。”宋珽的嗓音隔著車簾傳來,語氣冷淡中帶著些許的疲憊:“應(yīng)當(dāng)是他又做了什么事,需將我支開遮羞吧?!?br/>
鐘義曉得那個‘他’指的是輔國公,也知道國公爺私底下都是些什么德行。
起初是抬通房,然后是納妾,最后索性成日里眠花宿柳,幾乎要醉死在花樓里。無奈自家老夫人卻是個性子軟的,鎮(zhèn)不住他不說,還一而再再而三地為他遮羞,就連他這個外人想起,都覺得頭疼。
世子爺起初插過幾次手,厲害的時候甚至將人從花樓里綁回來過,但是無奈老夫人心軟,每次都偷偷把人給放了。
若是問起,來來回回就是那一句:“他可是你爹啊——”
久而久之,世子爺便也不想再管。
他不知道說什么好,用鞭柄撓了撓頭皮,嘿嘿笑了兩聲岔開了話題:“這廟里沒啥意思,外頭的廟市倒是熱鬧,喲,還有表演胸口碎大石的呢!老子十歲的時候就玩膩了這個把戲,要不是今日沒空,我非要讓他知道一下什么叫大石碎胸——”他說著,話鋒卻急急一停,像是猛地咬著了舌頭,再開口時像是吃了熱豆腐一樣又急又含糊:“那,那不是沈女官嗎?”
他的眼睛瞪得溜圓,頗有些不可置信:“她怎么在這?還在看胸口碎大石?還給賞錢?”
“你應(yīng)當(dāng)是看錯了。”宋珽皺了皺眉。
上一世里,沈氏一直是循規(guī)蹈矩,唯唯諾諾,即便是無事時,也極少邁出輔國公府的門檻。即便是出去了,也只是去買些衣裳脂粉,從不會來廟會這等魚龍混雜的地方。
更勿論圍觀陌生男子赤露上身雜耍,還滿意的給賞錢。
即便這輩子沈氏年少,比上一世中活潑了不少,但這樣的事,也是絕無可能。
雖是這樣想著,他仍是下意識地伸手撩起了轎簾。
廟市口上,人群自發(fā)圍出了一片空地。中央是一名赤露上身的精壯漢子躺在一張長凳上,胸口縛著的大石已是四分五裂。
而兩位小童正拿著方才敲打吆喝的銅鑼,說著吉祥話,一一問圍觀的人群要賞錢。
人群熙攘,他卻一眼,就在其中望見了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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