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照顧病人,然而懶惰的夏醫(yī)生只是捏著病人的虎口,輕一下重一下地揉按。沒等把病人哄睡,自己就先睡著了。
司君側(cè)過身來看他。
山中無歲月,這張臉與五年前幾乎沒什么差別,只除了眉心的淺淺印痕。上學(xué)的時候,夏渝州很少皺眉,總是笑呵呵的仿佛是什么事都難不倒他。如今眉間多了溝壑,唇間少了一只牙尖尖,這兩樣?xùn)|西奪走了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年。
司君又湊近了些,清甜的氣息撲到臉上。
“呼……”夏渝州是半躺著的,頸下墊了兩只枕頭,呼吸不順暢,逐漸演變成小呼嚕。雪白的小牙尖,在淺色的下唇上輕輕滑動。
薄唇在小牙上方徘徊片刻,掠過挺翹的鼻尖,最后落在了眉心上。試圖用唇瓣上那微不足道的溫度,燙平礙眼的溝壑。
“小壞蛋,就你這么不負(fù)責(zé)任,還想娶我過門?”司君小聲嘟噥,抬手幫他拽出一只枕頭,將破碎的舊銅鏡放到床頭的儲物格里。躺下,重新把自己的手塞進(jìn)夏醫(yī)生的手心里。
夏渝州原本睡得不甚舒服,感覺到有人幫自己糾正了姿勢。呼吸順暢起來,身體也變得特別舒服,頓時放松下來,任由意識沉入了更深的夢境。
氤氳的霧氣將散未散,模糊了眼前的宮殿露個。
雖然看不真切,但夏渝州很確定,那巍峨壯麗的建筑是古代的皇宮。他自己正穿著一件月白色的廣袖長袍,緩步走在雕梁畫棟的長廊上。長廊由高高低低的臺階構(gòu)成,時而向上時而向下,通往未知的地方。此刻,他就在向下走,長長的衣擺拖在地上,葳蕤生光。
外面在下雨,泠泠的雨滴順著飛檐落地,激起一陣微弱的涼意。
一名衣著奇怪的男人正快步走上來。奇怪嗎?夏渝州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產(chǎn)生這樣的想法,仔細(xì)看看其實不算奇怪,只是與這環(huán)境格格不入。那個男人很高大,穿著復(fù)古的西式禮服,肩上帶流蘇、襯衣領(lǐng)口翻波紋大花的那種。
夏渝州看著眼前的男人,有些迷惑。因為這人長著跟司君一模一樣的臉,蒼白英俊,雙目湛藍(lán)。在他愣怔的瞬間,穿禮服的男人便單膝跪在他面前,牽起一只藏在廣袖中的手,湊到唇邊輕吻。
“老爺,這就是東方國王要指給您的公主嗎?真是太美了!”站在男人身后穿布衣短靴的侍從,語調(diào)夸張地喊叫。
穿著錦衣、腰間佩刀的侍衛(wèi)沖過來,大聲呵斥:“不得無禮!此乃國師!”
微風(fēng)夾帶著細(xì)雨吹進(jìn)來,吹動了夏渝州披散的長發(fā),他控制不住地輕笑出聲,帶著仿佛與生俱來的清貴傲慢:“哪里來的傻猴子?”
跪在地上的男人瞪圓了一雙藍(lán)眼睛:“竟然是位先生。很抱歉,您的樣貌太美,超越了我認(rèn)知的極限。請允許我為您寫一首詩,用我銀色的詩琴在西方大陸歌唱?!?br/>
夏渝州:“……哈哈哈哈哈!”
爆笑沖破了夢中的意識,在夏渝州控制不住笑場的瞬間,亭臺樓閣、飛檐流瓦頃刻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司君公寓的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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