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一遍,是誰?”楚尋語難以置信的看著兵家的來人,站在那里瞇著眼睛問,“你是說當年在海邊屠殺了八萬殘軍的那個孫濛罄?”
“那是戰(zhàn)爭,不能用屠殺來形容。”孫如林看著楚尋語回答,“這位朋友,戰(zhàn)爭是不能有婦人之仁的?!?br/>
“是嗎,這句話聽著耳熟。”楚尋語冷笑起來,周圍望塵和吞火都看了看楚尋語,因為他們知道,楚尋語當年在軍中的時候,曾經(jīng)和孫濛罄不止一次的爭吵過,甚至要動手。
楚尋語出身藥王府世家自不必說,崇尚的就是尊重生命、挽救生命,而孫濛罄則是一位鐵血女將軍,在她的治下,殺戮比吃飯還要平凡,這就是二人發(fā)生沖突的根本,這在軍中已經(jīng)不是什么秘密了,在襄陽一戰(zhàn)中,楚尋語帶領(lǐng)一支數(shù)人小隊被元蒙軍隊打散了,然后正好碰上了孫濛罄帶領(lǐng)的主力軍隊路過,于是便加入其中,結(jié)果就因為原地收容的戰(zhàn)俘過多,孫濛罄便要屠殺所有的戰(zhàn)俘而被楚尋語力薦阻止,二人爭執(zhí)的名紅耳赤,楚尋語哪里是孫濛罄的對手,最后還是眼睜睜的看著五千戰(zhàn)俘被活活坑殺,最后楚尋語憤然離開,去找自己的部隊去了。
攻陷元大都那一戰(zhàn),楚尋語跟隨徐達和常遇春猛攻南門,發(fā)現(xiàn)留出東門讓人出逃,然后被孫濛罄的軍隊追趕時候,他就有不妙的預感,這女瘋子必然會將那八萬毫無抵抗力量的敗軍殺個雞犬不留,于是告訴徐達,希望他能上告天子,讓朱元璋出面以天子天命的身份來阻止孫濛罄,結(jié)果不想朱元璋也是對元蒙軍隊恨之入骨,根本就沒有理會楚尋語的建議,任孫濛罄為之了,這下讓楚尋語心中特別不是滋味,這種事情還有很多很多,而吞火和望塵都是兩朝戰(zhàn)爭時期的老人,對于他們二人之間的恩怨,自然是在熟悉不過。
看著楚尋語的面色不善,慕緣這才想起楚尋語好像以前提到過這么個人,稱她是個女瘋子,沒想到今天在這里遇上了,這不知道這二人見面以后是何感想。
孫如林卻不知情,還是笑著邀請他們:“諸位,請隨我來吧,我?guī)熓逶诘饶銈兡??!?br/>
楚尋語當即背好長劍,轉(zhuǎn)身就往對面樹林中走去,公輸?shù)窃埔汇?,隨即只好和望塵、慕緣、吞火一同跟了上去,讓其他人留在原地警戒。
進了樹林之后,就能看見一片兵家弟子在其中隱藏著,看見前來的確實是公輸家的人才紛紛站起來,慕緣好奇的把眼望去,發(fā)現(xiàn)眾人的對面,在林中的一塊石頭上,坐著一位女子,面目嚴肅,裝扮的與常人不同,估計她就是傳說中的孫濛罄。
這女子并不是慕緣想象中那副瘋狂的樣子,而是始料未及的安靜,坐在那里,相貌沒有多出眾,甚至可以說不起眼,僅僅是隱藏在人群之中的一名普通人而已,唯一起眼的是,她的披肩長發(fā)末端帶有一些暗紅色,是鮮血還是假象?又或者是生來如此?這個就不得而知了。
看見公輸?shù)窃坪屯麎m走過來,孫濛罄終于有所動容,從巨石上站了起來,這時慕緣再次審視她,又有了新的一番見解,她身材并不高大,不是想象中那種如同硬漢將軍一樣,留給后人一個巍峨身影般的存在,僅僅是江南女子的體型,個頭不高,瘦弱的身軀,與常人打扮不同的是,穿著一副無袖的白色斗篷,胸口處,寫著一個大大的“將”字。
孫濛罄站在原地并沒有動,而是靜靜的等待眾人走過來,其實按理來說,她只有出竅期的修為,應該是她去拜見望塵才對,但是她那平靜的眼神和冷冽的氣息告訴眾人,這是一位孤傲的將軍,是絕對不會主動去拜見別人的,她的“靜”與望塵不同,望塵的靜是平靜如水、從容不迫,而這個女人的靜則是一種孤獨,一種冷酷,又是一種凌駕。
望塵來到近前,和孫濛罄面對面的站著,率先淡笑著說道:“好久不見了,濛罄將軍,沒有想到在這里能夠見到你,真是我們的榮幸,容我介紹公輸家的公輸?shù)窃评系??!?br/>
公輸?shù)窃苹资┒Y問了個訊,孫濛罄點點頭,看著望塵的雙眼半晌,才緩緩答道:“哪里,這也是我們兵家的榮幸,望塵師兄還是一如既往的風采依舊,公輸?shù)烙训故窃?jīng)有過一面之緣,并無深交,今日得見,還望不吝賜教?!闭f完,微微頷了一下額首,示意了禮貌,說完,便看著慕緣他們。
吞火和慕緣都先后見了禮,但是期間卻讓慕緣心驚肉跳,因為慕緣和她對望的時候,第一感覺,她的眼睛竟然全是綠色的,這下把自己嚇壞了,因為他聽楚尋語說過,只有殺人殺多了,才會讓自己的雙眼泛綠,因為每屠殺一條生命,就會離野獸更進一步;每扼殺一次自己的良心,就會讓自己的氣息寒冷幾分。楚尋語曾經(jīng)告訴過慕緣分辨方法,放松自己的心情,不要用任何靈氣或者功法,也不要刻意去感覺什么,只要隨意的望去,第一感覺對方的眼珠是什么顏色,那就對了,慕緣剛才照著做了,因為他想看看楚尋語口中的女瘋子屠夫是什么樣的,他見識過鬼郎中和楚尋語的雙眼,都是微微泛綠,但這個叫孫濛罄的女人的眼珠,在一瞬間竟然全是綠色,翠綠翠綠的,而且是那種散發(fā)著幽冥之氣的綠色,那種內(nèi)心冰涼的感覺,相信只有在佛經(jīng)中提到的阿鼻地獄中的惡鬼才會有,但是慕緣還算鎮(zhèn)定,很快平息了內(nèi)心,再看的時候,她的眼神已經(jīng)恢復了黑色。
看見楚尋語一臉不屑、沒有自報家門的樣子,孫濛罄也不會多理會他,而是對望塵和公輸?shù)窃旗o靜的說道:“我們不繞彎子了,時間很緊迫,相信你們來的路上已經(jīng)和那些怪人交過手了,我們也是一樣,在被他們突然襲擊,付出慘重代價之后,我們擊退了他們,并且抓住了一個活口,可是什么也沒問出來,你們有什么線索嗎?”
“你也會問不出來啊?”楚尋語還沒等他們回答,直接冷嘲熱諷的插話,“想當年打仗的時候,你孫將軍的大名如雷貫耳,三歲小童聽了你的名字都會瑟瑟發(fā)抖,怎么?抓住人以后,沒有使你慣用的大刑?不是號稱連佛祖坐下的護法金剛都會招供的嗎?”
此言一出,頓時全場震驚,所有的兵家弟子和公輸?shù)窃扑麄兌荚尞惖耐?,望塵內(nèi)心苦笑一聲,這小子怎么這么快就發(fā)作了。
那一刻,全場氣氛一片安靜,氣氛極為壓抑,孫濛罄也沒有轉(zhuǎn)頭,僅僅是眼珠轉(zhuǎn)動,慢慢掃了過去,看見了楚尋語,緩緩的問:“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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