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中天頭七之前,褚鷹兒從天機(jī)營趕回來,一路灑淚直撲到靈堂。
褚恒卻不顧她淚灑靈堂,當(dāng)場大怒,當(dāng)眾斥其不孝不悌,今父親身故有她一半罪責(zé)。褚鷹兒傷心是傷心,可被人污蔑絕不能忍,把眼淚一抹,立即反問,她哪一點不孝不悌,是王上封她左驍衛(wèi)的時候她該拒絕,還是派她去天機(jī)營的時候她該以死抗?fàn)帯?br/>
褚恒顧左右而言其他,挑些行事張揚(yáng)目無尊長之類的舊事斥責(zé),因為褚鷹兒所提之事,那背后皆是歧王在主導(dǎo)。他可以怪褚鷹兒做人太狂妄,不該有野心,卻怪不得歧王做這些安排。
說到野心,褚鷹兒反倒有更多的話說,她指著天問,今朝的歧國,女子究竟算不算得上撐天巨柱。前有王后,后有沈夕月,她褚鷹兒原本背靠褚家,卻沒有得到一絲一毫的助力,反受拖累,何其荒謬。
她恨!她才是最該恨的那個人,原本可以站在萬人仰望的高處,像沈夕月那樣享受榮光,留名青史,可一切都被褚家拖累。
今前塵舊怨一筆勾銷,她已不怪父親和褚家,他褚恒憑什么反過來怪她!
褚恒憑什么,單憑她要回來奪家主之位,這不孝不悌的罪名她沒有也得有。其父才剛?cè)ナ?,在安葬以后,族中大會正式定下他為家主之前,褚鷹兒還有機(jī)會鬧個翻天覆地,他當(dāng)然要先出手。
他可以寵妹妹,疼妹妹,可原本的兄妹之情,在權(quán)欲下什么都不是。靈堂前兄妹起爭執(zhí),褚家內(nèi)亂已遮掩不住,漸漸傳得人盡皆知。
褚中天去世,舉國哀痛,到底他也是戎馬半生為歧國拼得太平的大英雄,雖晚年多有糊涂事,但其功勞不可輕易抹殺。歧國因下王令,以國喪禮葬之,一月內(nèi)禁宴樂婚嫁,而歧王以身作則改著素服以表悲痛。
宣布國喪次日,歧王重新臨朝,特褒獎王后贊其賢良淑德。而后,頒布一紙王令,將褚美人放歸褚家,又提拔其為宣威將軍。因先前節(jié)制巡防營的平山將軍腰疾復(fù)發(fā)正養(yǎng)病中,王都內(nèi)巡防營便暫交新仁宣威將軍統(tǒng)領(lǐng)。
褚鷹兒因此不必再回天機(jī)營,拿著她的放歸書,有歧王撐腰,著一身鎧甲挺著腰桿從褚府大門而入。
過幾日,褚中天入土為安,再過幾日褚家族中大會在祠堂舉行,多位族中老人聚集褚府敲定家主。
選家主其實也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家主無非從大房嫡系中選,褚中天臨終前已經(jīng)定了褚恒,如果沒有太大的異議,那這家主就是褚恒的。
但褚鷹兒回來了,這異議就大了。她的背后是歧王,與其去信服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選褚鷹兒追隨歧王更顯得明智。褚恒的二叔三叔哪個不想爭一爭,假如定下褚鷹兒一個女娃,將來還有回旋余地,若是定下褚恒那他們就沒機(jī)會了,自然只會選褚鷹兒。
因而族中大會,被褚中天選定的褚恒竟然沒能順利接過家主之位。別人就不說了,連他的二哥褚源都沒撐他。
褚源當(dāng)然不可能撐他,他分明是次子,大哥死后父親竟然繞過他選了三弟,說他偏執(zhí)愚笨有勇無謀不堪大用,令他一直以來被人嘲笑挖苦,而今怎肯咽得下這口氣還去巴結(jié)褚恒。再者,妹妹自小他是極疼的,三弟竟敢當(dāng)眾斥責(zé),可見為了個家主是要棄他們這些手足于不顧了。
最后兩派爭吵不停,差點動起手,好在有老者提議隔日再選,這才沒鬧出事來。
隔日再選,仍沒吵出個結(jié)果。但沒有家主是萬萬不行的,最終的結(jié)果只能是選了族中一長者為代家主,待三年后小輩經(jīng)過錘煉后,再看誰是真金。
褚鷹兒反正也在京中,還做了宣威將軍暫節(jié)制巡防營,威風(fēng)極了,也就暫且消停不爭。反觀褚恒,在朝中資歷尚輕,除了做過主考官,做得還不錯外就別有什么太亮眼的。與段家的婚事因服喪延后三年,這等待的三年里,他難免混得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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