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萬乘之國弒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國弒其君者,必百乘之家。萬取千矣,千取百焉,不為不多矣。
我夫子既過衛(wèi)、曹、宋、鄭、陳、蔡、楚,而無一國用我夫子言者,匪是我儒家言不能用。
乃不能用于其時耳。
周室微而禮樂廢,世之諸侯多以下凌上者,更皆有不臣之心,若用我夫子學說,輒片刻無立身地也。
故我夫子博學而無所成名,身懷連城之壁而無所采用。
悲夫。
夫子過楚,楚狂接輿歌而過夫子,曰:
‘鳳兮鳳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諫兮,來者猶可追也!已而已而,今之從政者殆而!’
夫子下,欲與之言。趨而去,弗得與之言。
楚狂之言,似大呂黃鐘,振聾發(fā)聵,深動我夫子之心。
故夫子之去魯凡十四歲而反乎魯。既反魯,再不求仕。
只以《詩》《書》《禮》《樂》,教三千弟子。
蓋因如楚之狂者言,往者不可諫兮,來者猶可追。
彼時諸侯紛亂,又焉知不能于將來處,得天下一統(tǒng)?
人生而短暫。
然夫子身后,留下三千弟子;固三千弟子盡去,更有我儒門中人無數(shù)。
夫子年七十三,以魯哀公十六年四月己丑卒。
彼時距始皇帝盡滅六合,四海一統(tǒng),尚有兩百五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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