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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菲垂了垂眼眸,開口:“我從小跟我爸爸一起長大,我爸爸腿腳不好,做一些書?!?br/>
顧南岸:“那你母親呢。”
高菲突然沉默下來,然后自嘲似的笑了一聲,用手背抹了抹眼睛。
“我爸爸從前是貨車司機,我六歲那年他出了一場很嚴重的車禍?!?br/>
“然后……我媽就走了?!?br/>
顧南岸:“走了?”
高菲低著頭:“就是走了,一去不回?!?br/>
高菲已經(jīng)記不清當年的情景,只記得父親出門前還答應她這趟回來給她買新出的芭比娃娃,后來卻看到他渾身插滿管子,毫無生氣地躺在冰冷的醫(yī)院里。
醫(yī)生站在病房前說病人雙腿截肢,脾臟摘除,肋骨刺穿了肺,要終身坐輪椅,再也干不了重活,并且以后免疫力下降,身體會不好。
她那時并不知道這些話意味著什么,聽后抓住母親的手,母親卻神色復雜,撇開她。
然后在父親出車禍后的某一天,她早上醒來,突然發(fā)現(xiàn)母親不見了,帶走了衣柜里的衣服和金戒指。她以為媽媽是出門買東西了,乖乖在家等她回來,不哭也不鬧,從天亮等到天黑,卻始終沒有等到她回家。
一天又一天,她望向家門口的方向,終于明白媽媽是不會再回來了。
剩下的日子里她跟父親相依為命,父親開始學著編竹篾換錢,她假期的時候去餐館打打零工,日子雖然苦,倒也能安穩(wěn)活下去。
直到后來某一天,她放學時突然被人蒙住頭綁走,再醒來的時候,一群兇神惡煞的人讓她還錢。
她掙扎著大喊我不認識你們,我不欠你們錢,領頭的卻說你是不欠,但是你媽欠了。
她聽到后愣住了,沒想到這個消失這么多年的人再在她生命里被提起時,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
那女人這些年再婚又離婚,最后竟然染上了毒癮,欠了一百萬的高利貸,她被毒癮折磨的形如枯槁,還不上高利貸,卻跟放高利貸的人說自己還有個女兒。
高菲記得自己當時拼命掙扎,說她們之間十幾年沒聯(lián)系了,已經(jīng)斷絕了母女關系,要還債也不能找她,但是放高利貸的人卻不會講這些道理,捏著她的臉,說只要你是她生下的女兒,就要給她還,否則就廢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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