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成親對于咸菜而言,是會在太陽雨時發(fā)生的有趣傳說,可是對于人類來說,這卻不是什么很好的寓意,通常會伴隨著不詳?shù)暮蠊?,在太陽雨持續(xù)的階段,住在山里的人們紛紛回到家中躲避,獨自一個人走在山路上的帕契,顯得格外突兀。
妖氣由淡轉(zhuǎn)濃,還融著濃郁的狐腥味,帕契微微蹙眉,轉(zhuǎn)頭望向蜿蜒的山道,發(fā)現(xiàn)一只送嫁的隊伍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抬轎的人和坐在駕籠中的女子都被面具遮擋住臉,在朦朧白沙的環(huán)繞下時隱時現(xiàn),帕契沒有動彈,就這樣任由他們與自己擦肩而過,等到隊伍離開的時候,山路再次清明起來。狐貍的味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修行者裝扮的男子和貓咪。
黃虎紋的瘦貓?zhí)痤^,目光復(fù)雜的望著面前的男人,它似乎很多話想要述說,最后卻通通化為了沉默,良久后,貓咪握緊了手中的刀主動開口招呼。
“葉王大人?!?br/>
帕契的臉上終于再次出現(xiàn)了笑容,就算對方選擇站在敵人身邊也不會破壞他的好心情,那笑容就像五百年前一樣,有著讓故人熟悉的溫暖和包容。
“好久不見了,股宗?!?br/>
這場大戰(zhàn)持續(xù)了數(shù)日才結(jié)束,麻倉家的后人麻倉葉賢,和葉王的御靈神貓又股宗親手結(jié)束了帕契的這一生。葉王的第一次轉(zhuǎn)生以失敗告終,他回歸地府,等待下一次通靈者大戰(zhàn)的到來。
捂住胸口難以愈合的傷痕,麻倉葉賢苦笑著望著滿手的鮮血道:“不愧是我們的先祖,哪怕聚集了所有通靈者的期待,也很難和他抗衡。”他狼狽的咳嗽了下,道:“我大概也沒有多少時間了,作為弒親的不孝子弟,我的靈魂會進入地獄贖罪?!?br/>
股宗坐在他身后,沉默不語的擦拭著傷痕累累的御神體劍。
葉賢嘆了口氣,笑容里充滿了抱歉道:“很可惜,無法親眼看到孩子的誕生了,回去之后再對妻子說對不起吧?!北M管有所不舍,但走到這一步也是松了口氣,他不必在面對外界的壓力,能不服眾人所托的離開人世。他們之中最難過的,還是股宗吧,即使是刀劍相向,可那個人依舊是它心中最重要的存在,從開始到現(xiàn)在,它都身在無法選擇追隨葉王的折磨中。
股宗和咸菜不一樣,作為御靈神是依靠麻倉葉王的靈力繼續(xù)活下去的,如果在戰(zhàn)斗之前他選擇收回那份力量,股宗就不可能成為葉賢的助力。而現(xiàn)在,葉王的靈魂已經(jīng)再次進入輪回,但股宗依舊留在這里,甚至是連體內(nèi)屬于葉王的力量,都沒有消耗徹底。
盡管在傳說中,麻倉葉王是瘋狂偏執(zhí)的殺人魔,可葉賢卻又覺得,他其實又像股宗所說的那樣,是個溫柔的家伙。一時間,他有些迷惑,對自己的惡感也更重。
雨水沖刷掉了戰(zhàn)斗的痕跡,和鮮血一起融入河道之中,葉賢抬頭看去,發(fā)現(xiàn)天空陰沉沉的,太陽不知道被埋在了云海的何處。他站起身,手掌按了下股宗的肩膀,道:“我們回去吧?!闭f著,他朝著帕契沉睡的方向走去,可也在同時,一抹紅光閃過,火靈再次出現(xiàn)在葉賢和股宗的面前,它沒有動手的意思,只是像以往那樣沉默的,帶走了帕契的身體。
低下頭后退一步,葉賢沒有阻攔,目送火靈出現(xiàn)又消失。
葉王的第二世,等待了五百年才開始,又以這樣的結(jié)果結(jié)束,而為他的野心畫上句號的,卻是自己的后人,和一手養(yǎng)大的御靈神貓又。
股宗抬起頭,以巫力凝實的毛發(fā)被雨水沖刷成縷,緊緊地貼在身上。黃虎斑的貓咪還保留著生前的模樣,是一只形銷骨立的病貓,沒有了毛發(fā)和衣服的覆蓋,能夠清晰的看到骨骼的輪廓。
小生依舊活著啊,葉王大人,可您應(yīng)該知道,能夠放手一切追隨您離開,才是小生這五百年日夜追求的。作為貓的小生,曾在疫病中掙扎活著,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被您看中帶到
身邊,只是現(xiàn)在,小生連與您相遇的初心都無法保持,竟然開始期待死亡的降臨。
黃貍花的瘦弱貓咪站起身來,聳拉著腦袋追在麻倉葉賢的背后,兩人跌跌撞撞的走出深山,迎接它們的是勝利者的歡呼。帕契惡魔壓迫下的通靈人們,露出釋懷的笑容,連高高在上的十祭司,眼中都帶有不易察覺的喜悅,而他們追捧的英雄,面上卻沒有絲毫的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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