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雙手撐膝，看向自己映在雪里的倒影。

    天上月像是一只巨大的探照燈，影子怯懦地縮在他的腳下，只剩短短的一小截，近乎于無。

    他這樣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后，猛然站起了身來。

    ……然后就因為雙腿發(fā)軟，徑直往后跌去。

    幸虧江舫接得快，用腳尖墊了一下他的膝彎，往懷里一勾。

    兩個人在松軟雪堆里抱著滾了兩圈，才堪堪剎住下滑的趨勢。

    巡視一圈、又和周澳單方面拌了兩句嘴后才折回來的賀銀川看著突然滾在一起的兩個人：“……”

    他問：“怎么了？”

    南舟從江舫懷里抬起頭來，說：“不能這樣一直走下去?！?br/>
    賀銀川：“你有什么辦法？”

    南舟說：“我們分開走?！?br/>
    賀銀川第一個反對：“不行。我們不能落下一個人?！?br/>
    南舟氣喘未平，但眼睛里是不容置疑的神色：“這個，不是商量?！?br/>
    賀銀川注視著這個體質(zhì)羸弱卻又機敏警惕的年輕人，一面擔(dān)心他是為了怕自己的體力拖累隊伍，一面又有一個聲音暗自告訴他，他不是這樣天真且甘愿就死的人。

    賀銀川：“你說說你的安排?！?br/>
    南舟：“我，還有舫哥，離開你們。兩隊人，分開走?！?br/>
    那一瞬間，本來就對兩人身份有些心照不宣的懷疑的“青銅”，結(jié)合之前那臺被發(fā)現(xiàn)的錄音機，頓時以為他們是察覺到身份即將敗露，想要找個借口逃離隊伍。

    林之淞走近了些，口里呵出大片霧氣，遮蔽了他眼里帶著懷疑的駁光：“你們打算去哪里？”

    雖然問的是“你們”，但他的眼睛，始終只落在南舟一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