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下課，還差十分鐘。

    陳極拿起筆，一邊背誦著課文，一邊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

    時不時，他側(cè)著身子，眼睛轉(zhuǎn)動，似乎在回想課本的內(nèi)容。

    他左前方的丁湘，讀書聲忽然一頓，隨即恢復(fù)正常，似乎只是卡殼了一下。

    陳極仍然在記著些什么，好像并沒注意。

    沒有一絲腳步聲傳來，他的書桌上，一道人形的陰影忽然遮住了光，安靜地持續(xù)了幾分鐘。

    一只手突然伸到陳極面前，女老師帶著懷疑的神色，抽走筆記本，快速翻了幾頁。

    但那里面，除了陳極默寫的課文，什么也沒有。

    陳極沒有說話，面色很平靜。

    女教師冷哼一聲，找不出毛病，只能警告地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回到講臺。

    隨著講臺上女老師又拿起保溫杯，陳極微微瞇起眼睛，狀似無意間將筆舉在眼前。

    鋼筆側(cè)面的不銹鋼上，光影流動，反光里模糊地映出身后的影像，除了離得很近的人，很難看清。

    陳極定睛看去，身體忽然一頓，心已經(jīng)沉到谷底。

    鋼筆的倒映里，在教室的后墻旁，一團(tuán)黑影劇烈蠕動，是曾明偉！

    他穿著校服臃腫的身體上，許多白色的東西如蛇般滑動，其中一條，正攀附在曾明偉的脖子上。

    陳極放下筆，他果然沒有聽錯。

    就在剛剛，身后傳來一聲嘣的響聲，他側(cè)耳仔細(xì)聽時，隱約能聽見“嗬嗬”的聲音，就像動物臨死前發(fā)出的哀鳴。

    曾明偉兇多吉少了。

    陳極抬眼望著其余的人，杜聽風(fēng)，龔姓壯漢，包括丁湘，剛剛的讀書聲都弱了下來，他們應(yīng)該也猜到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