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煩,五分鐘能到。”
“我開車了,我送你?!?br/>
見周浣遲疑,顧司嬢道:“你不想和我聊聊嗎?出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會給你添麻煩?!?br/>
“你就是想太多了,白骨精女士,坐個車談不上是利用資源。”
敢情她把周浣看透了,周浣勉為其難,又不得不起身隨她去,站起來的瞬間,因雙腿麻掉,差點站不穩(wěn)而摔上一跤,看不清顧司嬢的表情,倒聽見她在笑:“白骨精,你何苦呢,不行就歇歇。”
她這語氣,和那男人的一樣,男人瞧不起,女人也來看扁,不就因為她周浣出身不好,投胎沒投好么,這是周浣介意的底線,脫口沖回去:“我哪能跟你比呢,有個好父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為了和你耗著,一整天滴水未進(jìn),胃都餓穿孔了,顧大小姐!”
伴隨周洺的電話再次進(jìn)入,周浣崩潰了,嗓門大了起來。周洺不外乎是來討要他們的父親做透析的費用,那個會找女工友們湊出五花八門的衛(wèi)生巾的父親,如今成了名副其實的藥罐子,那些兒時滾在一處玩耍的兄弟姐妹,眼下個個比猴精,收入低、工作不好、窮打工的,硬錚錚地當(dāng)作堂而皇之逃避兒女責(zé)任的理由。
周洺當(dāng)周浣在異鄉(xiāng)挖到了金礦,開口閉口:“你不出錢誰出,你說你不出誰出?!焙冒桑瑱?quán)當(dāng)他們的父母只生了她一個孩子,她要獨自背負(fù)贍養(yǎng)的鍋,雖然還沒能吃透“孝順”的含義。
壓死情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沈澄笠始終的沉默,無人不知他是一個無所事事的公子哥,不會忙到連回一條信息的時間都沒有,周浣為自找的沒趣徹頭徹尾地難受著,為世間所有的無情難受著。
顧司孃卻笑得愈發(fā)歡,一摟周浣的肩膀:“有個性,我喜歡,走,請你吃好的!”
她在前面領(lǐng)頭走,邊走邊打電話,剛出頂棚,保安遞來一把大傘,步行到她的車旁不過一分鐘,剛坐上車就有人敲車窗,遞來一個嚴(yán)絲合縫的包裝盒,顧大小姐的效率是根本用不了五分鐘,無疑班門弄斧了,這是擁有先天資源和后天努力之間的落差。
盒中裝的是披薩、牛排和羅宋湯,聞上去就能感到食材的極佳,雨刷飛速地刮,顧司孃把車開得像在水里開游艇。想到愛吃牛排的羅洛澄,周浣又看了眼手機(jī),羅洛澄沒來搭理,她的他也沒主動來過問一句她和顧司孃談得如何。
周浣咬了一口牛排。
顧司孃道:“你還是不餓,吃得不香嘛。”
“怎么才叫香?”
遇上一個紅燈,雨水晃動車廂,顧司孃扭頭抓起一塊披薩,嚼得吧嗒吧嗒響。
燈光在車窗上模糊成一團(tuán)火紅,周浣抿了下嘴唇,她不僅吃得優(yōu)雅,而且有本事讓唇邊不沾食物,忽然發(fā)現(xiàn)這不是去她家的路,便問:“我們?nèi)ツ模俊?br/>
“一個我常去的地方,讓你多了解我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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