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方亭聽了眨了眨眼,不解地問:“既然二公子不是想在我家小旭那里立功,又為何關心雍王麾下的人在不在牧江口?”“這是兩碼事?!薄盀樯妒莾纱a事,我家小旭做了這等喪盡天良的事,你正該倒戈雍王出這口惡氣才是?!倍虐y哼了一聲道:“雍王識得我嗎?我倒戈,雍王會親自接待我嗎?”“雍王日理萬機,那倒不會。只是這跟你倒戈有啥干系呢,你倒戈是為了懲罰我家小旭那個負心人,跟雍王見不見面有啥干系?”杜阿銀忽一笑問:“想知曉?”“那是,太想知曉了?!薄拔移桓嬖V你!”程方亭切了一聲道:“本來今兒還打算往我家小旭那里跑一趟,替你說些圜轉(zhuǎn)回旋的話,看樣子,我是沒必須自取其辱了?!薄爸谰秃?,你若去了,不僅是受辱的事?!薄澳嵌绢^還要干啥?”“我還要罵死你,滔滔不絕地罵你三日三夜?!背谭酵さ纱笱?,好一會兒才倒吸一口涼氣道:“狠,二丫頭,你真狠,阿金,你妹子和你那妹丈的事,以后我都不會管了,不僅不管,問都不會問!”杜阿金呃了一聲,拉住程方亭道:“好了,我們找個地方吃酒去吧!”程方亭卻道:“剛才是打完板子,在拉籠子,我略得個空,這會兒籠子應該拉來了,我還得去過過癮,你呢,去不去?”杜阿金就怕和官府的人打交道,不肯去,程方亭便回轉(zhuǎn)往牧江口府衙去了。等程方亭走遠了,杜阿金才問:“老程咋對這事這般上心?”“還真是,老程一向是捉弄完人,就不會再過問后續(xù)的,這收拾齊貴,他倒挺上癮的?!薄耙痪褪撬诹甏▉砑也涑院鹊臅r候,齊貴數(shù)次說難聽的話,傷了他的心。”“咋可能,他那是一顆經(jīng)了風霜刀劍的老父親之心,哪那般脆弱?!薄斑B吃酒都不能吸引,那就奇了!”“弄不好知道你沒銀子,怕又得他出銀子,找這個借口遁了,這個老父親最后肯定是摳門摳死的?!倍虐⒔鸨銍@口氣道:“不說他了,妹子,你要不要做得這樣絕呀?!薄澳闶桥聸]了這依仗,程瞎子以后不請你喝酒了吧?”杜阿銀尋處陰涼處坐下來,二郎腿一翹道,杜阿金也跟著坐下道,“也,也不全是,就阿兄認為吧,就算妹子惱那大宅子的妹丈了,也應該置好落腳處再惱?!薄澳菤馍蟻?,也就你還能忍得住?!倍虐y說完,杜阿金就不敢出聲了。杜阿銀恨了杜阿金一眼,沖不遠處一處鋪子一努嘴道:“那個鋪子像做房牙子生意的,咱們?nèi)ゴ蚵牬蚵犨@里租宅子的價碼?!薄笆遣皇悄莻€鋪子看上去要死不活的,能租個便宜價?”杜阿金瞟了一眼問。“我感覺這條街的鋪子租金都不會便宜,就是要死不活,估計也不可能便宜,進去問問再說?!倍虐y說完正正紗帽,把扇子子搶回來,拿在手里道:“一會兒進去,看我的臉色行事,我說是兄弟,就我兄你弟;我說是主仆,就我主你仆。”杜阿金呃了兩聲道:“你主我仆,我沒意見,但你兄我弟,你覺得人家能信嗎?”“就說你這當兄弟的長得成熟了一點,走?!倍虐y帶著杜阿金走進那個掛著“莫”字的鋪子,里面爬在桌上打瞌睡的人,聽見門口有聲響,趕緊直起身來問:“客人,請進!”是個有些單薄的年青人,穿了一件質(zhì)地不差的夏衫?!安豢蜌?。”杜阿銀走進來,往那人后面掛著的一溜木牌子看去,那人便問,“客官這是要購房還是要賃房?”“我們看著就不像有房子托你放賣或放賃的嗎?”那人愣了一下,才問:“客客是要放房?”“下次放房,這次想賃個宅子?!蹦侨酥苯幼尪虐y整迷糊了,這會兒才回過神來,挺郁悶的,便問:“客官想賃何樣的宅子?”“我們兄弟是做皮貨營生的,想租個帶院子的宅子,即可住又可放貨那種?!薄斑@樣的院子,我們可有許多?!倍虐y便道:“那掌柜如何稱呼?”“我姓莫,請問客官貴姓?”那人有點不情愿地回答?!懊赓F姓杜,請煩請莫掌柜帶我們看下宅子?!薄敖駜禾砹?,明兒帶你們看院子?!蹦乒褚还笆值?,“兩位明日請早些過來,我?guī)銈兌嗫磧杉??!毙置脗z出了那鋪子,杜阿銀看看正正中的日頭好奇地問:“阿兄,這會兒很晚了嗎?”“這已到正午?!薄澳沁@有何晚的?”“妹子,那自然是生你戲弄他的氣了唄。”“就這氣量不成呀,阿兄要做營生,以后不能學他?!薄鞍⑿直疾ㄒ簧衔?,正乏得狠,他不帶看,正好,咱們回去午休吧。”“你前世是屬豬的吧,你上午總共去打聽不過半個時辰,又去府衙看了一會子熱鬧,跟一個上午有啥關系,你和這姓莫的掌柜很搭,不是指做營生很搭,是指啥時候都能睡覺很搭?!薄懊米?,阿兄還是勸你,賃宅子的事,還是應該多思慮兩日?!薄爱敵踉诹甏ǔ?,我準備出逃物品時,你不也是千般阻撓,萬般不樂意,結(jié)果呢?”“那個出逃和賃宅子是兩回事?!薄霸趺词莾苫厥铝?,兩樁都是為了活命,出逃是為了不被西涼軍屠殺,賃宅子是為了有個固定住處,然后找營生做,找營生做是為了不被餓死?!薄鞍⑿钟X得妹子回去跟大宅子那個妹丈服個軟,比找啥營生做都強,肯定大宅子妹丈被你念叨煩了,但我相信大宅子妹丈也不會把你攆出家門的?!薄岸虐⒔穑偬崮隳莻€大宅子妹丈,我和你絕交,三日內(nèi)賃不到宅子,我就讓你露宿街頭?!倍虐y簡直了,杜阿金為了區(qū)分,封旭就被定格在大宅子妹丈上了?!澳?,那就賃宅子好了。”杜阿金哭喪著臉道,于是兄妹倆又跑了兩家鋪子,大約弄清了牧江口租房子、鋪子的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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