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不言回到臥房，她掀開被褥，鉆入其中，靠著湯婆子的余熱，思索起來。

    這世道，規(guī)則復(fù)雜，但不代表女子獨活不了。

    慢慢想來，她才不要困居男人后院，如此那般，男人也受不住，她也要發(fā)瘋。

    想到這里，她閉上雙目，靠著軟枕睡了過去。

    夢中，好似在照鏡子，只是鏡子里的女子更為溫婉沉靜，她紅唇輕啟，軟聲說道，“大人，定要好好活著。”

    大人？

    “你說的鳳且？”

    那與她同一張臉的女子輕輕搖頭，頭上發(fā)髻中間的步搖微微擺動，輕叩額際，“大人是您，鳳且不壞，可以依仗。只是……，他心中無我?！?br/>
    “你不是死了么？還念叨這些干什么？”

    段不言沒好氣說道，她輕觸鏡中面容，頭一次審視自己這軀殼，果然是貂蟬西施之貌，比末世的她漂亮一萬倍！

    嘁！

    有容貌有銀錢，要男人作甚？

    鏡子里頭女子似乎知道她脾氣暴劣，只是微微蹙眉，也不生氣，“大人，鳳且心中無我，因此我被深情所縛，短暫一生過得憋屈，大人如今承繼妾身這具皮囊，若能替妾身恣意過活，妾身雖死猶榮。”

    “滾蛋！”

    段不言一腳踹碎鏡子，那女子碎裂的面容滿是不可置信。

    “老娘怎么來的，要怎么過活，用得著你來說，你麻溜的滾蛋，既然自己尋死，死了就是死了，別來胡扯，老娘才不吃你這一套！”

    說罷，把鏡子踩得稀爛。

    怎么活，是如今段不言的事兒，與任何人無關(guān)。

    她翻身沉沉睡去，直到次日天不亮，鳳且來到她房中，因所有衣物都在這臥房之中，鳳且也不避諱沉睡中的段不言，由著凝香竹韻伺候著穿戴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