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過(guò)年了，吳婷和吳玲一合計(jì)，趁著手上有余錢，她倆準(zhǔn)備今年要過(guò)個(gè)熱鬧年。

    她們?nèi)ス╀N社和菜市場(chǎng)買了很多年貨和葷菜。

    下午五點(diǎn)，兩人開始做年夜飯。

    灶膛里的火苗舔著鐵鍋底，吳玲往鍋里撒了把粗鹽，臘肉的焦香混著柴火氣在屋里亂竄。

    吳婷蹲在門檻上擇韭菜，指尖沾著泥：“姐，你記不記得我們十歲那年？”

    吳玲握著鍋鏟的手頓了頓。

    那年除夕她們縮在漏風(fēng)的草棚里，分食半塊摻著麩皮的窩頭。

    吳婷把最后一口塞進(jìn)她嘴里，自己嚼了整夜的榆樹皮。

    吳玲舀起滾燙的豬油澆在白菜上，輕嘆道：“那會(huì)兒可真苦，好在我們也算苦盡甘來(lái)了？”

    吳婷撒嬌道：“姐，有你在身邊，真好！”

    晚上十二點(diǎn)，豬頭肉，炸帶魚、四喜丸子、醬燴蛋、螞蟻上樹、油嫩白菜、拔絲地瓜、炸花生米上桌，爆竹炸響，吳婷膝蓋猛地一沉，二十斤重的大黑狗躥進(jìn)懷里，前爪還沾著灶灰。

    吳婷將大黑狗帶進(jìn)了屋。

    “姐，新年好。”

    “阿婷，新年好?！?br/>
    “慶峰，新年好?！?br/>
    兩枚紅包在方桌上相遇。

    吳婷那封紅紙邊緣泛白，是拆了舊棉襖里襯改的，吳玲的信封帶著供銷社印章，新得扎眼。

    姐妹倆相視一笑。

    院門栓咔嗒一聲，陳財(cái)和方招娣來(lá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