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拉扯一番,最后王揚又表示要在這兒買履,店家這才勉強同意降價到兩千錢。
王揚又挑了雙布料最普通的笏頭履,價格居然要五百錢!這回店家是一文不讓。
其實王揚也可以選更便宜的方頭履或者圓頭履,但這兩種鞋的形制比較低矮,大多是士族家的仆人穿的,為了不露餡,也只能當(dāng)這個冤大頭了。
兩千五他都拿不出來,再挑下身穿的裳或褲就更不敢了。好在六朝士族穿衣尚寬袍大袖,要的就是飄逸瀟灑,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一些店鋪才敢不限尺碼,直接擺出成衣來。
王揚比量了一下,那件白袷衣下垂較長,所以自己這下身衣料也就沒那么顯眼了。不然他只好再選裳、褲,又或者改買上下連屬的袍服。
王揚和店主說帶的錢不夠,要回去拿錢,又囑咐店主把他挑的衣鞋看好,便和黑漢離開。
黑漢愁眉苦臉:“公子,兩千五文,咱們差了一半還多,去哪籌錢啊?”
“我想想。”
王揚低著頭,一邊向前走,一邊琢磨掙錢之道,路過一家酒肆門口,正準(zhǔn)備走出這條街巷時,胳膊突然被人抓住,一把拽到酒肆中!
王揚嚇了一跳,正要掙脫,拽他的那只手卻突然松開,只見一個身穿錦繡華衣、年紀(jì)十八九歲的胖少年一臉誠懇道:“我可是為了你好!”
“公子!”黑漢著急地跑進酒肆內(nèi)查看情況。
酒肆內(nèi)坐了二十幾人,都是與小胖一般年紀(jì)的少年,其中一小半人衣著格外華麗,其余的也穿著很是得體。他們時不時地側(cè)頭望向窗外,聽了黑漢這聲叫喊,一起瞪向黑漢。
“噓!”胖少年向黑漢比了手勢,又給王揚指指桌案對面的座位:“聽我的,就坐這兒看看得了,不值當(dāng)?!?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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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寒門這個詞現(xiàn)在被用得很隨意,這種隨意其實也延伸至學(xué)術(shù)界,不少關(guān)于六朝的論述中都將“寒人”、“寒門”等概念混在一起,代指無家世背景之人。其實還原到歷史語境中并非如此。毫無家世的草根在當(dāng)時不配稱寒門。關(guān)于這個問題??偙蟮摹对囌撐簳x南北朝門閥制度》、宮崎市定的《九品官人法研究》都有過論述,可參。
什么就不值當(dāng)?。?br/>
王揚但覺一片云里霧里,沒有貿(mào)然入座,胖少年以為王揚不聽勸,苦口婆心地勸道:
“我跟你說,你這招早有人用過了。陳郡殷氏,殷家那個小五,也跟你似的,換了衣服去碰車,結(jié)果咋樣?腿都讓人打折了!還走了官!莫說他爹是州里的治中從事,就說他是殷家子,也斷沒有白挨一頓打的道理!結(jié)果呢,不僅白挨了打,還被抓到牢里,關(guān)了六七天!”
王揚一聽便知道這里有誤會,小胖應(yīng)該是看他穿著普通,又聽了黑漢叫“公子”,便以為他是故意換的衣服。只是不知道他說的碰車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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