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看不出他的修為, 又看不出他的來歷。好歹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 面對來自禪宗的友好問候,魔尊穩(wěn)住了即將裂開的表情,面不改色道:“佛子頭型圓潤, 一看就適合戴我這頂綠帽。”書白妄怒道:“放肆!不得對貴客無禮!”說話時他一振袖袍,平地掀起狂風(fēng),身嬌體弱的慕長淵險些被他吹翻,然而一股熟悉的沁涼的靈力隔空貼在他后背,替他化解了周身的劍氣罡風(fēng)。魔尊頓時他心癢癢的,抬目搜尋,卻只能看見沈凌夕清雋的背影。周圍的萌新們都東倒西歪,有人一屁股坐到地上還被風(fēng)吹得滾了兩圈。無妄禪師溫聲道:“仙君不必責(zé)怪,我?guī)煹艹D暝谕庥螝v, 結(jié)交甚廣,想來一定是與這位善信相識?!睍淄故峭o自己立威風(fēng), 仍舊不依不饒:“既然入了不周山, 就代表著仙盟的門面, 貴客來訪他卻在這里嘩眾取寵,就算有仙緣也該驅(qū)除出去, 十年不得入山!”擇一一聽就急了——十年!病人哪里等得了十年?!書僮剛要開口,就被墨盤盤等弟子手忙腳亂按下:“別跟劍宗對嗆,他們是仙門第一大宗派,秘境試煉里也是劍宗弟子最為霸道,但這里他說了不算,天樞仙君說了才算,你家少爺是病人,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墨宗弟子以和為貴,但慕長淵不樂意:馬甲是他在白鷺城隨口編的,但股卻是仙盟自己炒起來的,現(xiàn)在居然怪他擾了仙門清修?!死仙修,當(dāng)初本座怎么就沒把不周山拆了呢?沈凌夕淡淡道:“試仙石提示有天賦弟子入內(nèi),各宗主特意交代門內(nèi)弟子多加拉攏,師兄一句話就幫他們掃地出門了,也不怕師叔伯們怪罪?!睍淄樕?dāng)即就變得難看起來。沈凌夕語氣與平時無甚不同,只有熟悉的人才能從細(xì)微的差別中察覺到上神不高興。佛子從彩云中走下來,對著慕長淵笑瞇瞇道:“數(shù)月不見,善信依然魅力無邊?!蹦ё鹌沉藭淄谎?,羞赧道:“沒辦法,病弱之軀短短十幾載,卻吃盡了求而不得、因愛生恨的苦。”書白妄:……佛子說:“不如遁入空門,斬斷三千煩惱?!蹦介L淵:“謝邀,我母親給佛子出的那頓飯錢,可不是讓佛子勸我皈依的?!薄鞍。焙蜕薪K于想起自己吃人嘴軟的事,瞬間改口道:“阿彌陀佛,慕夫人善緣深厚?!笨磥硭麄z是真的很熟,連家長都見過了。和尚隱約聽見有菜苗在小聲討論:“要不要再加一只股進(jìn)去?”“佛子股嗎?你就不怕被天雷劈?”“太危險了,被尊者知道了我們肯定得掉一層皮!”“可是佛子也好香嗚嗚,小朋友才做選擇題,木蘭和春潮一樣全都要!”……和尚雖然聽不懂,但心想:師兄沒騙我,仙盟果然有意思。慕長淵卻把不虛和尚拉到一旁,問他:“一看你就是第一次來仙盟,是不是有什么事?”和尚一臉高深莫測:“阿彌陀佛,善信怎知貧僧第一次來不周山?” 慕長淵:“股市黑話都聽不懂,鬼都不信你來過。”佛子:……這邊慕長淵和佛子插科打諢,另一邊原本該由北斗仙君之首出面接待禪宗的無妄禪師一行,但書白妄卻要在眾弟子面前搶這個風(fēng)頭,沈凌夕就隨他去了。前段時間禪宗才和北斗仙君在瀛洲配合作戰(zhàn)鎮(zhèn)邪,同袍之情尤為深厚。無妄禪師是得道高僧,很好說話,對怠慢一事表示理解:“瀛洲之禍后鬼界蠢蠢欲動,恰逢仙盟弟子大選,白鷺城魚龍混雜,謹(jǐn)慎也是應(yīng)該,老衲就是擔(dān)心山中有什么事,才自己進(jìn)山的。”說罷又問起搖光仙君的傷情?!敖删w內(nèi)的邪祟之氣還是無法驅(qū)除?”江畔苦笑:“別說驅(qū)除,幾位上仙出手都鎮(zhèn)不住?!卞薜男八畈煌幵谟凇郧靶八钔淌称湫八詈?,被吞噬的那一縷就消失了,世間只剩下一個高級別的邪祟,瀛洲的邪祟卻能在吞食升級后,再自行分裂,比如一只低級邪祟吞了五只低級邪祟,突破成高級邪祟,隨后它能分裂成六個一模一樣的自己,世間就有六只高等級邪祟。照這個速度分裂下去,北斗七星陣根本支撐不了多久,一旦島上的邪祟突破成大阿修羅,再分裂成數(shù)百上千的大阿修羅,三界必然生靈涂炭——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魚米之鄉(xiāng)的江南!無妄禪師聞言,沉吟片刻后,道:“我聽說前不久貴盟中有一法器,預(yù)言三界將誕生一位惡道的魔尊?!睍淄麄€愣住了?!啊像拇舜螏е鴰煹懿惶撉皝恚褪窍胍娨娔欠ㄆ?,看能否從它那里得知更多的信息?!碧扈删粫r語塞:“這個……”禪師說的預(yù)言法器正是醒夢鈴。醒夢鈴不知從哪兒聽來的消息,在眾仙面前胡言亂語,如今這個仙工智障法器早已逃竄,連墨宗的鉅子大人都已經(jīng)下獄了。書白妄一時間不知如何接話,他越是支支吾吾,禪宗就越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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