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它錯過的這段時間里,仇人變質(zhì)成了酸臭的愛情。如今這位惡道之主渾身散發(fā)出一股春天般的甜心氣息,但凡作惡的小鈴鐺晚兩個月遇到他,都不會落到如今當(dāng)逃犯的地步。醒夢鈴悔不當(dāng)初。鈴心隔肚皮,還隔了兩層,慕長淵根本不知道醒夢鈴有多么自責(zé)。魔尊心想白虎要是因薄歡修成人形,那群小菜苗肯定又要磕磕作響:發(fā)情的妖修白虎和修多情道的漂亮少年,這配置怎么看都像是《春潮狂涌》才能出現(xiàn)的。四字神書??闯P拢B慕長淵都忍不住好奇作者是誰。在木蘭出現(xiàn)之前,薄歡一直是仙門流量擔(dān)當(dāng)和買股大戶,從穿搭到最近喜歡哪種類型的雙修對象,甚至他當(dāng)天與幾個類型的對象雙修,都經(jīng)常在股市交易坊出現(xiàn)。不同于“始亂終棄股”做長線,薄宗主的股票基本是短線,即買即拋,熱度絕對不過三天。也正因為如此,合歡宗的玉衡仙君才能活躍在吃瓜一線——大家私底下打探消息,根據(jù)江湖規(guī)矩,少不了也要拿出一些信息跟他交換。轉(zhuǎn)眼間,白虎凌空跨越了大半座不周山,來到暮商峰山腳下。暮商是九月的別稱,這里秋葉金黃,萬物蕭瑟,不遠(yuǎn)處還能看見陷入亙古長夜的隆冬三山。坐落在明暗交界的寺廟紅墻金瓦,誦聲杳杳,猶如秋末天地間最后一片漂泊的落葉。不周山十大奇景,這里便算一處。過去魔尊每次大駕光臨,都光顧著上青陽峰總部找茬去了,不像現(xiàn)在有閑心四處游山玩水,順便逛逛仙盟的菜園子。白虎還沒降落,慕長淵便隱約聞到一股瓦罐紅燒肉的香味。是從寺廟飄出的。牡丹聞見了肉香打了個響嚏,差點把魔尊顛下來。寺廟晚課鐘響,白虎順著肉香找到了佛子的禪舍。與其說是禪舍,不如說山洞比較合適——洞內(nèi)就一張蒲團(tuán),一張矮幾和一張簡易的木板床,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東西,比臨淵水榭的小木屋還簡陋。慕長淵知道佛子講究葷素搭配,肯定吃不慣寺廟里的齋菜。他還沒站穩(wěn)腳跟,就聽見洞內(nèi)傳來笑聲:“野豬啊野豬,貧僧腌制了你整整一下午,怎么就引來這么個吃白食的?!蹦介L淵聞言笑道:“我一喝酒就想起你,你吃獨食也不來槐序峰慰問一下。”不虛聞言眼前一亮,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善信要是有酒,慰問是可以安排上的?!薄熬角嗝肪疲疾卦诎槼?,還要勞煩佛子親自去取?!薄昂谜f好說?!痹诓恢苌街校瓶杀热怆y尋多了。喝酒并不影響修行,但仙盟為了避免有仙修醉酒后施法鬧事,干脆直接禁酒。這不周山禁制中就有專門針對禁酒令的。佛子招呼慕長淵坐下看爐子,自己袖袍一振,須臾間就踏入彩云之中,眨眼消失在明暗交界的天際。和尚按慕長淵說的地方,把藏酒搜了出來,回來時手里就拎著兩只細(xì)口青玉酒壺,藏在袖袍底下。時間卡得正好,小火溫著的那一瓦罐紅燒肉燉好了。 慕長淵略一估算他破陣的時間,對和尚的修為境界又有了新的認(rèn)知。佛子心里惦記著紅燒肉,這事可半點馬虎不得。魔尊見他忙前忙后,想起沈凌夕唯一一次給自己燉的那甕鴿子湯。其實是給貓燉的,慕長淵心想,得找時間好好搓磨搓磨他的師尊,哪天再給他燉一甕。想著想著,嘴角就翹起了一個弧度。和尚瞥見了,假裝不知道。佛子剛來第一天還聽不懂股市行話,這幾日已經(jīng)基本搞清楚了。搞清楚后又不由得想,這位不禿善信當(dāng)真是位妙人,比他認(rèn)識的任何仙修都有趣。佛子嘆道:“有酒有肉,可惜沒有歌舞助興,委屈善信聽外邊和尚念經(jīng)了?!蹦介L淵說:“想看歌舞,倒也不是不行?!痹捯粑绰?,倆人的目光同時轉(zhuǎn)向洞口的怨種。白虎:???醒夢鈴:……醒夢鈴出離憤怒了:老子是法器不是樂器!!好在佛子并不想看動物表演,他取出事先備好的兩套餐具,慕長淵這才收回不禮貌的目光,看見兩份餐具,挑起了眉梢。倆人相視一笑。出鍋后的紅燒肉糖色鮮亮,看起來像一塊塊疊在盤子里的深琥珀石,肥瘦相宜,夾一塊入口即化,軟爛而不膩。青梅酒甘甜爽口,酒液中的楓木香氣,倒與這紅燒肉成了絕配。魔尊這酒換得不虧,自從入山以來,除了沈凌夕煲的湯以外,就數(shù)這頓吃得最滿意。盡管這兩頓都只有一道菜。和尚還在斤斤計較:“貧僧用一串佛珠、一頓紅燒肉,還了慕夫人的一飯之恩?!蹦介L淵夾起一塊晶瑩漂亮的紅燒肉,接著話頭就說:“那頓飯錢可不少,這兒還有兩壺酒呢,除非你把紅燒肉做法教給我,不然下次我?guī)規(guī)熥疬^來蹭吃蹭喝?!狈鹱诱溃骸吧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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