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天道上神,突然被問及這種事,薄薄的臉皮還是一緊,好像被窺探到了什么秘密一樣。雕梁畫棟盡成廢墟,昨晚魔尊才在這宮殿的某一間屋子里一邊喊著師尊,一邊翻來覆去地折騰他。上神被弄得狠了,始終不肯妥協(xié),最后嘴都被親腫了。“……”沈凌夕一時語塞,只干瞪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方源深知上神性情剛烈,眼里容不得沙子,此刻見他眼角泛紅,以為是被這孽徒給氣的,連忙擺手安慰道:“罷了罷了,我不問,你也別跟他置氣。這人情況特殊,我們是怕他為禍三界才出此下策,我純粹是擔(dān)心他不知節(jié)制,只采一個人,最終再采出事來可就不好了,反正咱們仙門不像凡人那么保守,他多采幾個,你全當(dāng)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說到后面聲音越來越小,方院長感覺周圍空氣一寸寸凝結(jié)成冰,自己簡直快被凍住了。魔尊火上澆油純屬愛浪,方源卻是不知不覺中在滾開的油鍋里澆了一瓢水。沈凌夕面容仿佛淬了一層寒冰,聲音也冷冷的:“我的徒弟我自然會嚴(yán)加管教,不讓他禍害三界?!狈皆洪L:“你沒懂我的意思……”“別說了,”沈凌夕疲倦道:“再說我要生氣了。”一句話就讓方院長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凜冽的寒風(fēng)呼嘯著奔向一望無際的夜空,方院長看著上神冰雕般的面容,懇切地向天道祈禱著:希望魔尊抽空多采采,趕緊把命續(xù)上吧……并且采完不要被他師父打死。阿彌陀佛。只可惜,方院長的心愿注定實現(xiàn)不了。因為魔尊突然罷攻了。破壞氣氛魔尊也是有小脾氣的。由于沈凌夕不入天道, 他單方面作出了殘忍的“罷攻”決定。但上神還不知道這件事。沈凌夕忙了一整夜,等一切都安排妥當(dāng)了,才有時間來到別院探望他。但一進門看見的就是奄奄一息的病美人。鶯時峰奇花異草頗多, 整座山彌漫著一股草藥花香, 聞著沁人心脾。沈凌夕熟練地在別院外設(shè)了個禁制,不讓任何人打擾和探查, 隨后坐到床邊, 俯身親了親慕長淵的淚痣。鮮紅的淚痣微微凸起, 十分敏感, 沈凌夕看見對方眼睫顫動了一下,在蒼白臉頰投下兩片扇形的小陰影。慕長淵桃花眼尾修長上挑,平日里總含著玩世不恭的笑意, 可每當(dāng)動情時,他就像野獸盯住獵物般緊緊盯住自己。被他這樣專注地盯著的人,只覺得世間萬物好像都消失了,唯獨剩那雙桃花眼瀲滟的眼波簡直能滴出水來,讓人情不自禁地陷入在其中。神魔之間存在很多分歧,而地獄魔尊早在漫長的歲月中,學(xué)會了忍耐和等待,慕長淵有足夠強大的掌控能力,足以讓他支撐到目的達成——他的獵物會自愿落入他掌心。沈凌夕此刻就像獵物一樣, 受到不知名的引誘,呼吸輕頓的同時, 伸手去勾他的衣帶。然而慕長淵卻忽然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轉(zhuǎn)過去臉朝墻壁, 只給對方露了個后腦勺。 魔尊一生好強,死也要比上神死得早。沈凌夕:“……”第一次求歡遭拒的上神, 坐在床邊顯得有些窘迫和手足無措。不過沈凌夕對慕長淵顯然有著無與倫比的耐心,很多時候,他這種耐心甚至讓魔尊都暗暗吃驚。尤其是在床上。慕長淵一高興就容易玩過火,顯然沈凌夕很多時候是承受不住的,但他每次都選擇忍耐,還得魔尊自己發(fā)現(xiàn)后,才又是親又是抱又是哄的。慕長淵昏昏沉沉?xí)r就在想,上神哪里都好,就是太固執(zhí)了。以至于到最后,徹底失去意識之前,慕長淵腦海里只有四個字——郎心似鐵。被吻醒的魔尊自戀地心想:即便郎心似鐵,也難敵本座千嬌百媚。沈凌夕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戳了戳他的后腰窩,道:“起來聊正事了?!蹦介L淵沒反應(yīng)。沈凌夕見他又難受又要犟,心疼中又覺得好笑,便問他:“你尋死覓活,是想讓我守五百年寡嗎?!蹦ё鸬暮竽X勺不為所動。沈凌夕無奈地盯了他一會兒,想起方源建議慕長淵多采幾個人,頓時腦子一熱,說:“天底下也不止你一個采補爐鼎,大不了我讓薄歡去給我找,那么大一座雁來峰,總是能找到的?!边@話可就捅了馬蜂窩了。慕長淵氣若游絲、咬牙切齒:“沈凌夕……你是真打算氣死本座,好渡盡天下邪祟是吧?”沈凌夕不甘示弱:“就許你招蜂引蝶?”慕長淵簡直被他氣笑:“他們五行缺水也要怪我嗎?”沈凌夕想找話反駁,想著想著自己卻笑了。于是神魔這一架又吵不起來了。沈凌夕脫了外裳上了床,從身后圈手抱住慕長淵,綿長溫?zé)岬暮粑鼑姙⒃趯Ψ胶箢i上。慕長淵后頸有些癢,又覺得避開顯得弱勢,于是硬邦邦地梗在那里,跟個棒槌似的。和魔尊時期相比,現(xiàn)在的慕長淵顯然清瘦多了,蒼白的面容讓他看起來少年感十足——要知道真正的魔尊完全當(dāng)?shù)闷稹暗渿昝瘛边@個形容,而凡人慕長淵再愛折騰,也不過是只放大版的貓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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