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剛一撤去,憑空出現(xiàn)的幾人就把笑鬧的菜苗們嚇了一大跳。等發(fā)現(xiàn)來人是誰后,弟子一個個驚訝得不行——“盟、盟主?”“裴師叔怎么也在這兒?!”“還有佛子!”“咦,蘭蘭?!”和尚聽到“蘭蘭”這個稱呼就頭皮發(fā)麻,當即念一聲佛號,自證清白:“阿彌陀佛,貧僧清清白白童子身,和他們不是一伙的。”所有人:……**宵禁時間臨近,沈凌夕正坐在油燈前,清澈的眼底倒映出跳躍搖晃的燭火。仙境內(nèi)使用統(tǒng)一制式的照明風燈——形狀跟孔明燈相似,不懼風不懼水不懼邪,燈芯里加入了紫寧草,有凝神辟邪的功效,可以隨意移動,徹夜不滅。但沈凌夕不知從哪找出一盞銅制的油燈,親手捻了燈芯,點燃后就擱在桌上,對著小火苗發(fā)呆。屋內(nèi)燈火通明,桌前的年輕人形單影只,好像在等什么人一樣。他在等慕長淵回來。書僮說少爺睡覺時要有人在床邊守著,還必須點燈才能入睡。沈凌夕知道因為風邪體容易招邪,而陰邪又喜歡在夜里出沒,小的時候慕長淵害怕,但又犟著不肯明說,才提出這么些個要求。他指尖探出一道靈力,撥弄著燈芯,把火焰挑得更明亮。薄歡不解地問:“夜里這么亮還怎么睡?!鄙蛄柘@道:“你也知道亮啊……”薄·大燈泡·歡:……從白天的清談會一直到剛才,薄歡都在打量著眼前這位年輕的仙修。沈凌夕神態(tài)和舉止都與從前無二,燈火給他周身鋪上溫暖光暈,使他看起來呈現(xiàn)出冰川消融般的溫和之感。薄歡心想自己就是信了老裴的邪,才以為眼前這位是原裝的。不過上神親自坐鎮(zhèn),對他們來說是一件極大的好事,因此薄歡震驚過后,更多的是狂喜——天塌了有人能頂?shù)米?,總歸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神魔已經(jīng)相安無事一段時間,說明一切都在上神的掌控之中,他們這些小嘍啰犯不著操心大佬的事。屋內(nèi)的倆人相顧無言。薄宗主心中百轉千回,一半在罵大魔頭,另一半則是罵逍遙散仙。沈凌夕卻有些心神不寧:慕長淵今晚難道要留宿白鷺城?慕長淵雖不是惡鬼邪祟,可犯的事一件也沒少——擅闖九九八十一重禁制、偽造仙緣、冒犯盟主副盟主、蔑視門規(guī),強闖刑罰院……沈凌夕甚至還大度地沒把他以下犯上、頂撞師尊的事給算進來。再加上三毒,這一重重罪算下來,都夠他投十八次胎了。 結界剛一撤去,憑空出現(xiàn)的幾人就把笑鬧的菜苗們嚇了一大跳。等發(fā)現(xiàn)來人是誰后,弟子一個個驚訝得不行——“盟、盟主?”“裴師叔怎么也在這兒?!”“還有佛子!”“咦,蘭蘭?!”和尚聽到“蘭蘭”這個稱呼就頭皮發(fā)麻,當即念一聲佛號,自證清白:“阿彌陀佛,貧僧清清白白童子身,和他們不是一伙的?!彼腥耍骸?*宵禁時間臨近,沈凌夕正坐在油燈前,清澈的眼底倒映出跳躍搖晃的燭火。仙境內(nèi)使用統(tǒng)一制式的照明風燈——形狀跟孔明燈相似,不懼風不懼水不懼邪,燈芯里加入了紫寧草,有凝神辟邪的功效,可以隨意移動,徹夜不滅。但沈凌夕不知從哪找出一盞銅制的油燈,親手捻了燈芯,點燃后就擱在桌上,對著小火苗發(fā)呆。屋內(nèi)燈火通明,桌前的年輕人形單影只,好像在等什么人一樣。他在等慕長淵回來。書僮說少爺睡覺時要有人在床邊守著,還必須點燈才能入睡。沈凌夕知道因為風邪體容易招邪,而陰邪又喜歡在夜里出沒,小的時候慕長淵害怕,但又犟著不肯明說,才提出這么些個要求。他指尖探出一道靈力,撥弄著燈芯,把火焰挑得更明亮。薄歡不解地問:“夜里這么亮還怎么睡?!鄙蛄柘@道:“你也知道亮啊……”薄·大燈泡·歡:……從白天的清談會一直到剛才,薄歡都在打量著眼前這位年輕的仙修。沈凌夕神態(tài)和舉止都與從前無二,燈火給他周身鋪上溫暖光暈,使他看起來呈現(xiàn)出冰川消融般的溫和之感。薄歡心想自己就是信了老裴的邪,才以為眼前這位是原裝的。不過上神親自坐鎮(zhèn),對他們來說是一件極大的好事,因此薄歡震驚過后,更多的是狂喜——天塌了有人能頂?shù)米?,總歸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神魔已經(jīng)相安無事一段時間,說明一切都在上神的掌控之中,他們這些小嘍啰犯不著操心大佬的事。屋內(nèi)的倆人相顧無言。薄宗主心中百轉千回,一半在罵大魔頭,另一半則是罵逍遙散仙。沈凌夕卻有些心神不寧:慕長淵今晚難道要留宿白鷺城?慕長淵雖不是惡鬼邪祟,可犯的事一件也沒少——擅闖九九八十一重禁制、偽造仙緣、冒犯盟主副盟主、蔑視門規(guī),強闖刑罰院……沈凌夕甚至還大度地沒把他以下犯上、頂撞師尊的事給算進來。再加上三毒,這一重重罪算下來,都夠他投十八次胎了。 早知道三毒也回到天元廿四年,沈凌夕當初就該制止將慕長淵留在仙盟總部的提議。他還不如早點跟慕長淵去鬼界,也省得這么多菜苗遭罪。通訊靈符毫無動靜,上神擔心對方出事,又礙于薄歡在場不能表現(xiàn)得太明顯。可即便他竭力掩飾,但薄歡修的是多情道,哪有看不明白的——慕長淵那身精純無比的仙緣,除了眼前這位天賦異稟的元嬰宗師以外,還有誰提供得了呢?上神知道采補爐鼎的作用和利害,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不知不覺中,薄宗主和裴青野一樣陷入了信任的盲區(qū)。玄清上神對這些參加過滅世之戰(zhàn)的上仙們而言,是永不崩塌的信仰,他們不自覺地就會為他找各種理由。薄歡聽見上神淡淡道:“你跟了我一天,想問什么就直接問吧?!眴柾晡乙フ夷酱?。當然,后半句沈凌夕肯定不會說出口。這是借口送客了,薄歡微微一怔。剛穿回到天元廿四年的那幾天,薄歡心里確實有無數(shù)問題想要叩問天道——滅世之戰(zhàn)還在繼續(xù)嗎?心魔是否就此消失?慕長淵以后還會魔化嗎?上神金丹粉碎,對重新修行有影響嗎?可當薄宗主真正面對沈凌夕時,這些疑問又都好像不重要了。沈凌夕看起來那樣從容淡定——萬年的修為說散就散,這世間還有什么是能讓他執(zhí)著的?換一句話說,萬年的修為都散盡,薄歡又還能要求他再為蒼生做些什么呢?所以薄宗主在原地憋了半晌,只憋出一個問題:“我聽別人說,魂元都是魔獸形態(tài),所以魂元之體也必然器大活好需求多,這是真的嗎?”天道上神猝不及防:???最終,薄歡在上神恍若實質的殺人目光中奪門而逃,跑到門外笑得直不起身。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一邊擦拭眼角,一邊小聲嘀咕:“本宗主早就想試試調(diào)戲上神的滋味,可算逮著機會,再等你修煉一段時間,說不定天道都要降罪于本宗主了?!彼D念又想,慕長淵那廝都沒被雷劈,憑什么自己不能過過嘴癮?便又心安理得起來。薄歡回味著剛才上神瞪大雙眼的模樣,心中暗爽:凌夕這孩子看著單純,可比他師父知情知趣得多了,修無情道都能把魔尊搞到手,果然還是年輕人玩得花。想著想著又為自己感到惋惜,畢竟薄宗主當真把慕長淵列進自己的“集郵名單”中,想試試“器大活好需求多”的魂元狴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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