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突然想回家了隨著火勢的熄滅,守林人詠唱的聲音也在此刻戛然而止,而林中的風(fēng)也都隨著詠唱的結(jié)束回歸了平常的濕熱感覺。鷹戈睜開了了雙目,右手輕輕抬起向后一擺,那四個將手搭在他肩上的四個守林人便重新回歸到了隊伍中,只是站到了稍微靠前一些的位置。他低著頭,看了眼自己胸前被狐桃兒妖火打出來的血窟窿暗暗皺了下眉,卻沒有做出任何的行為去醫(yī)治那傷口,而是若無其事地抬起了頭。鷹戈目光在史斗子身上停留了少許,又看向了肖雨和秦臨,神色有些復(fù)雜,最終,他的眼神落在了那女子身上?!翱丛谑纷o法的面子山,我只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將你們的來歷與為何突然出現(xiàn)在妖域等來龍去脈報上來,否則我會將你等格殺勿論,投入化妖塚以陣法溶殺?!柄椄甑哪樕行┥n白,整個人看起來因手上和方才與那女子的纏斗而有些虛弱,但他的言語間卻充滿著冰冷。那些話每個字都在林中格外清晰地回蕩著,似是在說給在場的每一個人聽。被莫名其妙點到名字的史斗子忽然臉色一變,他的瞳孔明顯在那一瞬放大了一些,連忙朝著鷹戈瘋狂搖頭擺手?!苞椄晷值?,這可使不得,我只是奉了吾后之命完成與小六姑娘的交易,這些人我可不認識,你不必看在我的面子,該怎么辦就怎么辦是了!”史斗子手忙腳亂地解釋著,也不知是這林中的風(fēng)突然燥熱起來了的關(guān)系,他額上汗水密布,衣衫前襟被浸透了。他一邊擦著汗,心里一邊叫苦。他感慨這一路未免也太不順利了一些,為了妖后的磷骨,他之身闖入化妖冢結(jié)界差點丟了命。好容易找到了,卻因為自己思慮不周導(dǎo)致與肖雨的合作泡湯,只能用更多更好的妖元換取。雖然這是妖后允許的,但顯然他在妖后心中幾乎是個無用之人,說對方壞話時也被逮了個正著,這事兒若是再辦不好他也不用活著了。可眼看著事情辦妥了,臨門一腳之時半路又殺出了個鷹戈,大陣被迫關(guān)閉。妖元無法取出,意味著磷骨也拿不到手,回綠洲界復(fù)命更是變得遙遙無期……想到這里,史斗子心中苦澀難耐,眼中竟有淚光閃爍?!笆纷o法,你這是怎么了?”肖雨和狐桃兒離他最近,狐桃兒見他忽然熱淚盈眶的,便關(guān)切地問到。史斗子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無意間不小心將自己的情緒表露了出來,尷尬的同時袖子當成了帕子,將臉上擦了個干凈?!皼]事兒,我只是感慨罷了,我妖族真是越來越熱鬧了,在這個年紀還能看到你們這些熱血的年輕人,我心中難受哇,突然想回家了……”肖雨卻不是傻子,見史斗子那心事重重的模樣,心里大概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不免對他多了些同情??稍捰终f回來,她倒是有些不明白為什么史斗子堂堂妖族護法,卻對鷹戈這樣一個守林人如此忌憚。而肖雨這樣的深思,且?guī)е恍┍梢牡谋砬橐沧匀豢丛诹藢Ψ窖壑?。史斗子輕輕嘆了口氣,眼神惆悵地遠遠望向了南方?!拔抑滥銈兊囊苫鬄楹晰椄晷值苁芰藗€敢揚言要將她們?nèi)空D殺,但是我要告訴你們的是他并非信口開河,而是他根本無需幫手,單憑一人便可輕松做到!”史斗子微微仰著頭,望向遠方的同時嘆息到?!斑@……他都傷成那個樣子了,以一敵百,你莫不是在開玩笑?”狐桃兒震驚地問到。與此同時,她也看向了鷹戈,他胸前的傷勢雖然血已凝固,但依舊觸目驚心,看得她不禁難受了起來,心里的歉意更甚了。“此時說來話長,不便在今天多聊,那邊的姑娘,你和你的這群人若是想活著離開,你最好按照他說的做,否則就算是我面子再大,也救不了你們。”史斗子再次嘆了口氣,對著女子奉勸道。那女子卻始終無言,她擋在梅玉兒身前,神色一如既往清冷高傲,好像根本不在意鷹戈剛才說的話一樣,但是史斗子的話她卻是聽見了。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對方當著真多人面前奉勸,卻值得她深思熟慮一番。此行本就出乎了她的意料,她其實什么都不在乎,但是這些人中令她在意的卻有一人,便是那個少年。這少年,是她奉了火黎國國君之令押解的質(zhì)子,此人身份高貴,不能與尋常人相提并論,但凡有個閃失,她恐怕難以向國君交代。見女子不語,她身后的將士們一個個目露警惕握緊了兵刃,像是很快就要迎來真正的生死大戰(zhàn)一樣,默默等待著命令。他們是一群隨女子押解這位青年質(zhì)子的死士,剛才史斗子的那番話他們自然也是聽到了的。肖雨與秦臨站在一起,正因史斗子那番話默默不語,心中也在躊躇著該如何盡快化解這樣的場面。從剛才的對話來看,此女子應(yīng)該是秦臨和梅玉兒的發(fā)小,關(guān)系應(yīng)是十分親密。再則,此番周折下來,她甚至連半個妖元都沒看到,要盡快拿到化妖塚里的妖元,想辦法快點到達綠洲界才是要緊的事情。她望向那女子所在,眼神穿過那女子落在了梅玉兒身上。其實從結(jié)界中出來之時她就已經(jīng)發(fā)覺梅玉兒身上正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腐敗氣息,那氣息她再熟悉不過,是焚心蠱發(fā)作時才會產(chǎn)生的氣息。而她身旁的秦臨之所以想要像剛才那樣與鷹戈協(xié)商想盡快化解干戈,想必也是感受到了梅玉兒的異常。正如此思索著,肖雨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那女子的眼神竟悄然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且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她就那樣一言不發(fā)地盯著肖雨,像是在極力確認著什么。那種眼神讓肖雨感到渾身不自在,她能感到那女子此時是在探查她,顯然也根本不在意她愿不愿意。這種感覺好似在毫無防備之下被一股極為寒冷的潮水忽然掃過一般,充滿寒意,讓她心底不禁因此一顫。不過這種探查只是持續(xù)了短短的一瞬,加起來不過一息的時間,等那股寒意猛然退去之時,女子手中那把單薄的劍突然化作了青色的煙霧,消失了在了她手心。她朝著鷹戈所在的方向邁出了步子,這一舉動使得她身后的將士們面面相覷,疑惑的同時他們面露擔(dān)憂,一個個精神都緊繃了起來。那女子雖披著沉重的戰(zhàn)甲,可她走起路來步履輕盈,腳步機輕,如同這林中一律清奇的風(fēng),眨眼已經(jīng)來到了鷹戈面前。肖雨這才看清,此女的身高竟與鷹戈差不多高大,只是穿著戰(zhàn)甲顯得更加健壯了一些。且她那從容淡定,對鷹戈沒有絲毫恐懼的模樣也不禁讓肖雨肩上的傷口默然疼了一下。在肖雨觀察對方之時,那女子的鏗鏘有力的聲音也在無盡森林漫長的夜里清脆地響起。“在下寒言,奉人族火黎國國君之命,從東南方兩國戰(zhàn)場護送寶巖國質(zhì)子玉磷世子,我等本是要繞道去往火黎國皇宮,不料沿途經(jīng)過妖域邊緣時不知為何被一陣怪風(fēng)卷到了此處,之后的事情,想必閣下已經(jīng)知曉了?!薄翱捎凶C據(jù)?”鷹戈反問。這位叫寒言的女子,其細長的柳眉微微蹙了一蹙,思緒片刻之后,在腰間拿出了一枚巴掌大小的手牌?!皟蓢粦?zhàn)接近尾聲,我也是臨危受命,只有陛下口諭。不過這里倒是有一枚二殿下的手牌,不知是否可以?!焙哉f著,還略顯猶豫,但最終還是把那手牌拿了出來,遞到了鷹戈面前。不過對方并沒有馬上將此物接過來,而是隔著幾步的距離,突然地抬起了頭朝著天空方向看去。眾人對他突然的舉動很是不解,唯有史斗子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竟然與鷹戈一樣仰著頭朝著天空看去。二人似在等待著什么。過了半晌,鷹戈才終于從天空收回了目光,眼神落在了那手牌上面。他的手朝寒言手里一抓,手牌立刻飛向了他手心,被他捏住。“浮生?”鷹戈輕聲念出了手牌上的兩個字,發(fā)問道?!按藶槎钕旅M。”寒言回答得干脆,沒有絲毫隱瞞。看著手中精致的牌子,鷹戈陷入了沉思。這手牌通體由黃金打造,正面上更是鍍了一層藍色的琺瑯,將那兩個彎彎曲曲的字眼襯托得極為閃亮。“這并不能證明什么。”鷹戈將手牌丟了回去,淡淡道。在肖雨的感官中,她覺察到秦臨的身形在剛才動了一瞬,似要從腰間拿出個什么東西,可就在鷹戈話音落下之時卻又收了回去。她忽然想起了一行人從火黎國出來之時秦臨曾給守門者出示過一個令牌,現(xiàn)在想想那令牌與寒言手中的確實是有一些相似之處。不過顯然鷹戈已經(jīng)給出了否定的答案,即便再多一個同樣的牌子,好像也不能證明什么。而就在這個時候,鷹戈再一次抬起了頭,而這一次他望著的方向,是第二層游界處的天空,他臉上的表情好像多了那么一絲疑惑。肖雨也在這個時候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可對方出場的動靜未免太大了些,她眉眼聚起,抿起了嘴唇,心中也開始擔(dān)憂了起來。隨著一陣強勁的風(fēng)呼嘯而來,那游界的上空突然竄出來一大一小兩個熟悉的身影,速度極快地從鷹戈頭頂滑翔而過,最后砰的一聲落到了肖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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