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陷入死寂。沈母扶著桌沿的手青筋暴起。沈母的胸脯劇烈起伏，鑲著碎鉆的胸針在劇烈動作中劃出刺目光弧。她突然按住協(xié)議冷笑：＂黎漾，你以為你不離婚就能威脅到我？你要想留在沈家守活寡，我可不攔著你。＂黎漾從手包抽出牛皮紙袋，最新的監(jiān)控截圖散落桌面——上面沈硯舟和林疏月在電梯里火熱擁吻的畫面清晰可辨。“你要是想讓自己的兒子女兒上頭條，我倒是可以成全你的?！鄙蚰负魪娬{：“疏月只是我的干女兒，她和硯舟沒有血緣關系！”“那也是小三，”黎漾起身逼近，＂我要的五億，不過是這三年當牛做馬的報酬，也是你們這段時間羞辱我，應該付出的代價。您要是覺得貴——＂“你讓我好好想想！”黎漾斜倚在真皮沙發(fā)上，指尖慢條斯理地轉動婚戒，鉑金圈在落地燈的光暈里劃出冷冽的弧。沈母攥著珍珠項鏈來回踱步，翡翠耳墜隨著急促的步伐撞出細碎聲響，最終停在書柜前，目光死死盯著那道青瓷裂紋。＂五億沈氏最近資金鏈緊張，根本拿不出這么多現(xiàn)金。＂沈母突然轉身，眼角的細紋里滲出冷汗，＂別墅可以過戶，但股權必須折現(xiàn)三億，這是底線。黎漾輕笑出聲，從手包夾層抽出份文件甩在桌面。泛黃的銀行流水單上，沈硯舟三個月前向林疏月的境外賬戶轉賬八千萬的記錄刺目猩紅：＂沈夫人的底線，比沈少養(yǎng)情人的開銷還低？＂沈母被噎得一時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你先回去，我考慮好了再通知你?！崩柩c了點頭，起身的時候補充道：“沈夫人可得快點做決定，畢竟冷靜期也沒剩下幾天了?！崩柩戎吒叩綍块T口，指尖搭上鎏金門把，書房門重重闔上。身后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沈母將翡翠耳墜狠狠砸向墻面，碎玉飛濺間嘶聲道：＂一個沒人要的賤人，還妄想拿捏我沈家！＂黎漾轉身透過門縫隱約能看見沈母氣急敗壞的模樣，也只是勾唇一笑。她前腳離開，林疏月后腳就也進了書房。她踢開腳邊的翡翠碎玉，抓起桌上的婚內財產(chǎn)協(xié)議掃了眼，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五億？干媽，這黎漾也太貪得無厭了?。ⅰ靶÷朁c，你是想讓硯舟聽見？”沈母癱在真皮沙發(fā)上，珍珠項鏈纏在指間勒出紅痕：“她手里捏著你跟硯舟的親密照，現(xiàn)在最好是能悄無聲息地把婚離了，她開的這些條件，咬一咬牙也就答應了?！绷质柙虏桓市牡溃海⒏蓩?，我們可不能就這樣便宜了她。＂沈母猛地坐直身子，“你有辦法讓她凈身出戶？”沈母的生日宴之后，黎漾就再見到沈硯舟的人影，倒是姜夏經(jīng)常打電話，約她出去吃飯。傍晚，姜夏的粉色瑪莎拉蒂停在小區(qū)門口。車窗搖下時，她沖黎漾晃了晃手里的蟹粉小籠包紙袋：＂請你吃江南春！＂黎漾拎著紙袋鉆進后座，副駕座堆滿Hello　Kitty周邊，姜夏邊倒車邊說道：“你最近狀態(tài)不錯啊，氣色越來越好了?！崩柩灾』\包，嘴里含糊不清，“這還不都是你的功勞。”話音被急剎車截斷，她突然變道拐進巷子，“先帶你吃炸串！上次那家牛油小串絕了！”這段時間，姜夏生怕黎漾心情不好，一有時間就帶她出去吃吃喝喝，把瀾海的美食吃了個遍。黎漾咬著爆汁的肉串，聽姜夏眉飛色舞地講著八卦。啤酒瓶碰在一起發(fā)出清響，姜夏突然壓低聲音：“聽說林疏月把沈氏攪得天翻地覆？”見黎漾沒接話，她立刻夾起烤茄子塞進她嘴里：＂管她呢！來，嘗嘗這個?。⑹謾C在桌上震動，姜夏瞥了眼屏幕臉色微變。她把剩下的烤翅全倒進黎漾碗里，邊抹嘴邊起身：“完了，我得回去加班改方案了，合作方催著說明天一早要看?！苯钠鹕斫Y賬，“快，我先送你回去。”黎漾坐著沒動，“你先去忙吧，我再坐一會兒，等下自己打車回去?！苯倪t疑了一下，才勉強點頭，“好吧，那你早點回去，注意安全?！薄昂谩！崩柩斏傥矡粝г诮纸?。碗里的烤翅還冒著熱氣，她摸出手機指尖懸在屏幕上頓了頓，最終換成條消息：“夏夏，謝了?！焙谏I車的防暴輪胎碾過積水，在巷口發(fā)出刺耳的急剎聲。黎漾轉身時，乙醚的刺鼻氣味已經(jīng)裹著汗腥撲面而來。她踢翻金屬垃圾桶的剎那，月光在對方袖口掠過——翡翠袖扣上的龍紋浮雕，正是林疏月ins炫耀過的拍賣會戰(zhàn)利品?！俺裟飩冞€敢踢人？”為首壯漢扯下她的珍珠耳釘，針尖扎進她鎖骨，“老板說了，要讓你跪著求著上頭條?！辫F鏈嘩啦作響，黎漾被甩向墻角的水管，尾椎撞上生銹的鐵環(huán)時，聽見自己椎骨發(fā)出細響。老鼠在霉斑遍布的磚縫間竄動，黎漾數(shù)著頭頂垂下的蜘蛛絲。當皮帶扣的金屬撞擊聲響起，黎漾瞬間明白了這些人的意圖，她突然劇烈嗆咳?！皠e碰我！”她蜷縮著退向墻角，“我上個月確診艾滋，沈硯舟怕被我傳染才急著離婚”話音未落，手電筒狠狠砸在她太陽穴，“巧了，老子也有艾滋，你最好聽話乖順些，免得吃苦頭。”黎漾眼前炸開金星，卻在男人后退時，用綁著鐵鏈的手腕勾住汽油桶?！隘偱耍≌宜?！”火苗竄上油膩的窗簾時，壯漢們罵罵咧咧撞向鐵門。黎漾頂著濃煙撲向通風口，鐵鏈在狹小管道里剮蹭出火星。膝蓋擦過銹蝕的鐵皮，她咬著牙將染血的絲襪纏在掌心。暴雨澆滅了最后一絲火光，很快有人追了上來。黎漾跌跌撞撞沖上公路，濕透的襯衫下，鎖骨處的傷痕在閃電中觸目驚心。遠處車燈刺破雨幕，她本能地伸手阻攔，卻在看清邁巴赫車標的瞬間瞳孔驟縮——江松青急打方向盤的刺耳摩擦聲里，她滾進路邊草叢，后頸擦過碎石劃出細長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