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然、崩潰、畏懼席卷，一浪蓋過(guò)一浪，周遭聲音震顫骨膜。

    “啊——”

    是他母親的悲鳴。

    婠玉掌刀的手不那么穩(wěn)，一不留神劃開輕微的口子，滲出點(diǎn)點(diǎn)艷色。

    突兀的慘叫后，池夫人兩眼一翻、猝然昏厥。

    姜洄因白著臉道：“婠玉，撤下吧。”

    池曄最鮮明的感受到的不是疼，反倒是胸口的擁堵。

    他自詡對(duì)姜洄因疼愛有加，姑母也曾說(shuō)，只要他喜歡，姜洄因就是他的。

    人非草木，孰能無(wú)心。

    但姜洄因的確是一個(gè)冷心無(wú)意之人！

    姑母未出事前，還不至于演化為這樣的敵對(duì)。

    氣血翻涌著直沖顱頂，池曄赤紅著雙目被阻擋于刀鋒之外，“姜洄因！你豈能如此？”

    而她呢？眼底是揮之不散的陰霾與仇恨，這種將恨意曝露于光明之下的感受是前所未有的暢快，她怡然地捋直衣襟，“你要相信，因果相生?！?br/>
    她輕輕揚(yáng)著臉，卻是倨傲的睨視著。

    “你該向我叩頭謝罪?！苯б蚶鋹艕砰_口，“還不跪下嗎？”

    懦弱、隱忍，就在今日一并歸還。

    他壓下頭沉默。

    “本宮只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huì)，否則，就用姜無(wú)相的刀挑斷你的腳筋，讓你這輩子都做一個(gè)只能卑微仰視旁人的廢人。”

    池曄灰敗的眸子端視著她的臉，原來(lái)再柔軟的輪廓也會(huì)變得冷厲，極美，也極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