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加回憶，其實童話里還真的有貓，不過常常是蹲在邪惡巫婆肩膀上的黑貓，陰氣森森非常嚇人，時不時露出尖銳的獠牙恐嚇童話的主人公。

    菲娜說話時的神態(tài)和語氣里既有挑釁又有誘惑，偶爾還會露出小虎牙，真的與童話里的邪惡黑貓有幾分相像。

    它把一樁看似不可能的交易擺在世華面前以魚尾換取人的身份。

    然而，這樁交易并非完全不可能，有一定的可操作性。

    如果世華真以失去雙腿的殘疾人形象出現(xiàn)在人們面前，任誰也不會認為她曾經(jīng)是一條美人魚，憑借她驚為天人的美貌，完全可以最大限度地博取人們的同情。弄一張身份證雖然困難，但并非完全不可能，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是有錢也買不到的，但身份證不在其中。

    如果不考慮由誰來做這個手術，以及世華如何從手術中存活下來，菲娜這個提案并非張子安想象中的隨口忽悠。

    “咳！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老茶在浴室外長吟道，只不過吟得底氣不足，大概是想勸世華別打這個可怕的念頭，但吟到后來突然想起世華根本沒有父母，就算毀傷身體也不算對不起誰。

    看來，菲娜那一陣聲色俱厲的訓斥已經(jīng)把一樓的精靈們都驚動了。

    世華臉色慘白如紙，“菲……菲娜，你是說……要我把尾巴全切掉？”

    “對啊，你不是嫌棄自己的尾巴，想要身份證，想得到人的身份？切掉尾巴是最簡單也唯一可行的選擇……”菲娜的目光從她尾巴上移，最后停在她的a4腰上。

    世華的腰部以上與人類別無二致，從腰部開始有淡藍色的鱗片出現(xiàn)，鱗片一開始很細密，越往尾部走就越寬大。

    如果想要執(zhí)行這個可怕的想法，勢必要從腰部將世華一分為二……

    血淋淋的畫面浮現(xiàn)于張子安和其他精靈的腦海里，包括世華自己在內(nèi)。

    她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不禁毛骨悚然。

    這不是童話故事，她得不到腿，永遠也得不到，但可以用另一種殘酷的方式獲得人的身份。

    但是，這值得嗎？

    張子安想說不值得，但轉(zhuǎn)眼打量這間狹小的浴室，卻又把話吞回去。

    如果某個囚犯終生被禁錮在一間不足十平米的房間內(nèi)，一步也不能踏出去，但若他愿意放棄半個身體，就能從囚犯的身份解脫，盡管殘疾了，卻能離開這間陋室誰敢斷言囚犯一定不會選擇后者呢？

    菲娜轉(zhuǎn)身，踱著步子緩緩離開，扔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