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怎么說?”看到管事臉上并無喜意,郭太師雙手顫了顫,還是問了出來。
管事向兩人施禮過后才道“陛下說讓太師好好休養(yǎng),來日還要仰仗太師,隨行的事陛下意已決,太師不必擔(dān)心?!?br/>
郭太師臉色一白,闔眼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復(fù)又睜開眼睛,低聲道“去謝過陛下吧!”
待到管事離開后,郭家那位大人才上前扶住了郭太師道“父親,您是好意,但安樂那孩子在南疆呆了三年,她早已不會輕信任何人了。”
天子不輕信他人是一件好事,但這懷疑對準(zhǔn)所有人所有事,那便不好了,多疑與輕信之間有條看不見的線,尺度這種東西一向是最難把握的。
“安樂這孩子確實吃了不少苦,但那種苦并不能作為倚仗,她這個位子來的還是太容易了一些。來的太容易,不是說安樂不珍惜,而是她會將所有的事情想的容易,這一點不吃過一點虧她是不會明白的?!惫掖笕藝@道,“她這個位子是來自運氣,但也是身邊人的謀劃,而她自己做的并不多,是以她當(dāng)然不會知曉真正為君的艱難。”
……
“陛下的位子來的還是太容易了一些!”長安城的另一處也有人說了同樣的話。
王老太爺一哂,笑道“說到底還是個孩子!”孩子才會想事情如此簡單。
“朝堂之上是能磨煉人,但這短短月余又怎么夠?”王老太爺邊說邊搖頭,“陛下突然薨逝,事發(fā)突然,短短一兩天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大家措手不及。奪嫡可以趁亂,可以另辟蹊徑,但要坐穩(wěn)朝堂卻沒有捷徑能走?!?br/>
所以沒見有些外表還是孩子內(nèi)里卻老謀深算之人這幾月之內(nèi)碰也沒碰一下朝堂之事么?就算天子猜忌又如何?她若想要參與難道還真的沒有辦法不成?王老太爺捋須,暗自搖頭。因為坐穩(wěn)朝堂這件事并不是能趁亂或者單靠聰慧一時半會兒就能坐穩(wěn)的,這件事沒有捷徑可走。她知道,所以便聽之任之,不碰朝堂。
看看!這就叫聰明人。只做自己擅長的事情,不擅長的便不碰。所以你看她好像事事都能成,其實不過是對自己了解的足夠清楚罷了!
“想拿我等開刀的人,陛下可不是第一個。”謝老太爺輕哂,“當(dāng)然也不會是最后一個。有這樣的想法,假以時日,陛下或許會成為一個出色的君王。但現(xiàn)在么?還不行!”
……
將名單放在手邊,女孩子便開始整理起了桌上的瓶瓶罐罐,這一回去濟南府可不是玩的,自然當(dāng)準(zhǔn)備充分。
“其實我要離開長安城,無人能阻止的。”一旁看著她整理事物的裴宗之皺了皺眉,道,“這個陛下跟原來那個陛下還是不一樣的?!?br/>
新君并不如明宗帝那樣信任實際寺。
或者換句話說,新君對所有人都抱著懷疑的態(tài)度。
金枝玉葉的長了十幾年卻也抵不過那三年的磋磨,逆境最能練就人心,在南疆那樣危機四伏的地方,自然就生出了多疑這樣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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