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草的心狠狠揪住,這個時候的魏澤還沒成長起來,還不是那個談笑平干戈,可移舟蕩鼎的人。
少年努力想要從地面站起,可那鞭子一下接一下的揮擊,鞭鞭出血,像是從空中炸出的電火。
不到一會兒,魏澤的上衣已被血染透,她以為那人會收手,并沒有,男人的手一抖,帶著力道,鞭子纏上少年的頸脖,朝空中用力一甩,她看著他飄到空中,劃出一道刃,再重重砸向地面,以背著地,發(fā)出一聲悶響……
晨練是晨練,怎么變成了惡狠狠的鞭笞。
他的身體就這樣不愛惜?那個人在做什么,他已經(jīng)倒地不起了,怎么還不停手?
“別打了……”禾草搶步上前,小小的身體撲到少年身上。
她的身體在顫抖,像是在害怕,可雙臂仍死死的護著他,眼看著長鞭就要落到她的身上,魏澤一手迎上,將鞭截住:“住手,可以了。”
男人收鞭應了一聲“是”,依舊面無表情地退回原處。
“起來!”
魏澤見她仍抱著自己,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一直都是這么過來的,幾歲開始練功,初時只是獨自練拳,后來京都的那位大人遣了師父來,他便開始練習對打。
只要他不喊停手,這些人不會停止動作,每回打一場下來,他的前胸后背傷痕累累,有時甚至要躺上小幾天休養(yǎng)。
父親在這件事情上不好插手,畢竟是京都那位的意思,母親一心只在佛理,對他更是不問不管,冰冷的如同佛堂上的那尊觀音。
他身上的傷越來越多,結(jié)了痂,長出新肉,傷愈合,再受傷,如此往復,慢慢的,身上留下疤梗、手上開始結(jié)繭,厚厚的一層,還有心房跳動的肉團,也結(jié)了一層繭。
他出手越來越狠,心越來越硬,無論身上受多重的傷,他都不覺的疼,他不需要關心,不需要任何人!
魏澤一直是這么認為的,從不懷疑這一點,直到這個叫禾草的女孩兒出現(xiàn),她說他的命無價,說的那樣真,他真的信了,她替他試菜,別人笑她貪吃,他從她的眼中看到了認真,而現(xiàn)在……她擋在自己的身上。
他不是傻子,一個人是真心還是假意,他感覺的到。
“起來?!鄙倌甑倪@一聲,明顯比剛才輕柔了些許。
禾草埋著頭,起身,退到一邊。
曉色從地平線破出,天光驟亮,魏澤看著手背上的濕涼,再抬眼看去,女孩兒遠遠的站著,臉埋著,微光下,眼下有點點晶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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