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季垂眸,后退兩步,朝沈銀翎拱手作揖:“曾答應(yīng)過你,要讓張翠春認(rèn)罪伏法,沒想到沈家會(huì)明目張膽前往刑部暗殺人證。沒能為夫人解憂,是崔季無能?!?br/>
絨雪被風(fēng)吹過兩人之間,像是鋪天蓋地的梨花。
沈銀翎拂去眉梢眼睫的細(xì)雪,沒有錯(cuò)過陸映眼底的殺意。
她道:“是挺無能的。”
明明是細(xì)潤嫵媚的音調(diào),這一刻落在崔季耳中,卻比雪花還要冰涼。
沈銀翎摘下披在肩上的大氅,用兩根手指勾著:“我雖落難,可有太子殿下垂憐,這些年倒也沒受過什么委屈,吃穿用度更不必說,無論在甘州還是在京城,樣樣都是極好的。像崔大人這種棉布料子的大氅,連我身邊的丫鬟都瞧不上,更何況我?崔大人想憐香惜玉,也該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沒得叫人瞧不起,也惹人笑話?!?br/>
話音落地,她松開手。
那件厚實(shí)溫暖的大氅,立刻跌落在雪地里。
宛如崔季的尊嚴(yán)和臉面。
沈銀翎轉(zhuǎn)身:“阿澤,咱們走?!?br/>
“誒!”
陸嘉澤應(yīng)了聲,笑嘻嘻地跟上了她。
花徑上,只剩下陸映、薛伶和崔季。
薛伶饒有興味地打量這二人。
崔季俯身,從雪地里撿起那件深青色的棉布大氅,慢慢拍干凈上面的雪,重新穿上身。
他一年俸祿沒幾個(gè)錢,這件大氅是他前幾日才從裁縫鋪?zhàn)永镄伦龅模宋鍍杉y銀。
京城物貴,他從未穿過這么貴的衣裳。
他不知道沈銀翎發(fā)脾氣是因?yàn)榧蓱勱懹?,還是因?yàn)樗麤]能讓張翠春認(rèn)罪,又或者兩樣都有。
但毫無疑問的是,比起陸映,他是無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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