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銀翎好奇打開。

    是一支木雕海棠發(fā)簪，用的青檀木，雕工細(xì)膩精巧。

    沈銀翎莞爾：“是你自己做的嗎？”

    車廂密封狹窄，崔季被她近距離注視，耳根子微微泛紅：“你出身名門，自幼見過無數(shù)珍奇異寶，如今又身家富貴，尋常珠釵在你眼里大約不值一提。我自打來到京城，就總夢見與你在甘州的那兩年。甘州苦寒之地，偏偏你屋前屋后的那幾樹海棠開得很好。你坐在海棠樹下讀書彈琴的樣子，我怎么也忘不掉，就雕了一支海棠簪子?！?br/>
    沈銀翎合攏錦盒。

    有天子保駕護航，就算崔季不肯認(rèn)祖歸宗，這輩子也必定榮華富貴位極人臣。

    可是他不想著前程，卻總是夢見過去。

    才二十多歲的年紀(jì)，怎么就開始緬懷過去了呢？

    她脆聲道：“謝了?！?br/>
    “你……”崔季放在膝上的雙手，無意識地收緊，“你不戴上試試嗎？”

    沈銀翎捏著錦盒，視線掠過他額前那縷白發(fā)，沉默半晌，笑道：“是該試試?！?br/>
    她抬手戴上那支木雕海棠發(fā)簪。

    發(fā)簪實在簡約低調(diào)，隱在充滿珠光寶氣的昂貴發(fā)釵里面，半點兒也不引人注意。

    可沈銀翎知道，它就在那里。

    她揚起一個笑臉：“好看嗎？”

    崔季跟著笑。

    他和陸映一樣，素日里不大愛笑，現(xiàn)在笑起來的時候顯得有些靦腆，但他生得白凈清峻，無論做出什么樣的表情都是英俊好看的。

    他認(rèn)真地點點頭：“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