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舅舅。”陸循看著眼前略顯陌生的男人,目光有些復(fù)雜?!罢娴氖悄??你回來了?”男人立刻起身,走上前仔細打量著陸循,直到這時,陸循才清晰的看到他白發(fā)交雜的鬢角,與眼角一道道深刻的皺紋。“你都長這么大了……當年,你還是個小不點呢?!蹦腥说恼Z氣滿是感慨,“之前我就聽人說,你長大當了科學(xué)家,還上了電視和報紙……對了,那報紙我還留著呢!你等我找找……我找找……”男人回頭在柜臺下翻箱倒柜的尋找著什么,不久后,一張皺皺巴巴的報紙被放在桌上,其中有一個版面,正是陸循在天文觀測站的訪談,上面還有一張俊秀的照片。男人的指尖輕輕摩擦著報紙上的陸循照片,又仔細打量眼前陸循本人,眼眸中浮現(xiàn)出追憶,“哎呀……你長得跟你媽媽太像了,特別是這雙眼睛……越長大越像……”聽到這,陸循的眉頭微微皺起。男人像是意識到什么,立刻轉(zhuǎn)移話題,“小循啊,你這次回來……”“來辦點事情,辦完就走。”陸循看了眼后面的樓梯,“還有房間嗎?”男人一愣,隨后回過神來,“哦,有,有的……不過只有兩間了,你們……”男人看著陸循身后的楊宵和蘇知微二人,神情有些猶豫?!皟砷g就兩間?!标懷瓘膽阎刑统鰩讖堚n票,放在桌上,“麻煩舅舅了。”“哎呦,小循你這是干嘛?”男人臉色一變,匆匆將那幾張鈔票還給陸循,“都是自家人,還要什么錢啊……直接住就行了!”陸循的眉頭越皺越緊,他將錢推了回去,不容置疑的再度開口:“該怎么算,就怎么算?!蹦腥艘姶?,眼眸中閃過一抹苦澀,他掙扎許久,還是將錢收入柜中,同時遞出兩把鑰匙,“那好吧……201和202,有什么需要的,盡管叫我?!薄班?。”陸循拿著兩把鑰匙,轉(zhuǎn)身向樓梯走去,楊宵和蘇知微見此,緊跟其后。三人的腳步踩在老舊木板上,發(fā)出吱嘎聲響,等到徹底進入二樓走廊之后,楊宵才忍不住問道:“陸循,你跟你舅舅……好像不是很熟?”陸循嗯了一聲,平靜的開口:“小時候,我父母偷偷開設(shè)地下賭場,賺了不少錢,當年這蓮花賓館,就是我媽給他開的……后來賭場被端,他們兩個都被抓去坐牢,我也被一伙人販子給綁走了。那伙人販子,是當年我父母的仇家之一,打算在我身上尋仇,結(jié)果被我找到機會逃了出來……警察本來要將我轉(zhuǎn)宿到這幾個舅舅家,結(jié)果他們因為懼怕我父母在社會上的仇家,沒有一個愿意收我……最終,只能把我送到孤兒院去?!甭牭竭@,楊宵和蘇知微都愣在原地。父母犯法,雙雙坐牢,被人販子綁架,親戚無人敢收留,最終只能流落到孤兒院……誰能想到,如今的陸循博士,竟然還有這么一段過往?陸循對自己的過往,似乎并不在意,他淡定的將鑰匙插入門鎖中,繼續(xù)說道,“不過我并不恨他們,在那種情況下,誰都會恐懼,把我拒之門外也是人之常情……如果不是他們都拒絕了我,我也不會進入孤兒院,更不會接觸到天文學(xué)?!薄肮植坏媚阋欢ㄒo他錢?!碧K知微嘆了口氣,“這種情況下,兩不相欠,確實是最好的相處方式……”咔噠——房門打開,一陣老舊木板的霉味撲鼻而來。陸循緩步走入其中,長嘆一口氣,“這里的住宿條件,比我想象的還要惡劣……”“除了我們,真的還有其他人住這里嗎?”楊宵看了眼衛(wèi)生間發(fā)霉的天花板,同樣眉頭緊鎖,“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想的……”“蘇博士,你看一下哪個房間相對干凈一點,你住那間,我和楊宵住另一間就行?!标懷瓕砂谚€匙都遞給蘇知微?!拔叶夹校瓦@間吧……反正,我們也不是單純來住宿的?!碧K知微徑直走到窗邊,雙手推開老舊的窗戶,隨著一聲吱噶輕響,朦朧的煙雨混雜著寒風,將那件白色練功服吹的輕輕拂動。從這個角度望去,在街道的另一邊,會仙賓館的正大門清晰可見。……【陳導(dǎo),我們?nèi)胱∧愀舯诘纳徎ㄙe館了?!靠吹绞謾C屏幕上跳出的消息,陳伶簡單回復(fù)后,便將其收起。既然陸循等人已經(jīng)就位,眼下最重要的,自然就是找到褚常青的位置……陳伶了解嬴覆的性格,他即便在危險至極的無極界域,都將阿淺帶在身邊,說明他習慣將重要的人或物隨身安置……而褚常青絕對不可能被他安置在會仙賓館,這么一來,其實搜尋范圍已經(jīng)小了很多。當然,搜尋褚常青是陸循等人的任務(wù),如今的陳伶,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陳伶指尖在下巴輕輕一撕,整個人搖身一變,成了一個穿著黑色唐裝的青年,服裝幾乎與孫不眠同款,但顏色更加低調(diào),乍一看像極了孫不眠從國外帶回來的小廝?!安诲e,就是這味兒!”孫不眠看到鏡中的陳伶,忍不住鼓掌?!澳愦_定能帶我進場的,對吧?”“必須的!”陳伶點點頭,看了眼墻上的時間,緩緩閉上眼眸……片刻后,他再度睜眼,已然又在融合派學(xué)習了一個月,這次與之前相比,倒是沒有那么憔悴,畢竟陳伶知道今晚要對付嬴覆,特地提前兩個晚上早睡早起,調(diào)整作息?!白甙伞!标惲孓D(zhuǎn)身就往門外走去。剛走了兩步,他就被孫不眠拉了回來,后者戴著小圓墨鏡,嘖了一聲,“怎么,忘了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身份了?真沒眼力見……”陳伶:……說完,他便雙手背在身后,一邊盤著串,一邊大搖大擺的向走廊盡頭走去……陳伶翻了個白眼,默默將這個仇記在融合派的孫不眠頭上,悄然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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