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碧霖?”當她抬起頭的那一剎那,我還是認出了她。我看見她臉上已經不再無暇,幾道明顯的傷疤從她左臉一直劃到了右下顎,根本看不出她原來究竟有多傾城。
碧霖一愣,她的視線緩緩移到了我的臉上,瞬間,晶瑩的淚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她不管不顧的一把抱住我,伏在我肩頭痛哭起來。
“怎么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我見她這樣,心里咯噔一下,伸手在她后背輕拍著,心里對思思的安危越來越擔心。
碧霖不說話,她只是一個勁的哭著。周圍已經有其他的宮娥往這里看過來,我見狀立刻把她帶到了華月殿,確定無人跟來后才繼續(xù)安慰著她。
終于,當她漂亮的眼睛哭成了桃子之后,哭聲才逐漸停止。她哽咽著,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我。
原來就在賢妃死后不久,皇帝突然下令讓華月殿所有的宮女太監(jiān)陪葬,當天就已經有禁衛(wèi)軍將華月殿包圍,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所有人的都慌了神,有些膽小的太監(jiān)宮娥們因為承受不住這樣的噩耗,紛紛打算逃跑,可他們并沒有逃出去多久,便被亂棍打死。禁衛(wèi)軍們還把這些人的尸首分別掛在華月殿的殿門,以警告那些想逃跑的人。
三天后,這些剩下的太監(jiān)宮娥便被賜了毒酒,碧霖與思思也不例外。思思雖然心思單純,但膽子也極大,她趁著禁衛(wèi)軍不注意,拉著碧霖就跑出了華月殿。
禁衛(wèi)軍自然不會放過她們,一路追來。大概是因為思思福氣好的緣故,就在被追殺的途中,她們竟然碰到了盛寵多時的婉妃,婉妃知道了她們的情況后,立刻將她們兩人帶到了寢宮中,又安排兩人住下,直到風波過后,她才去求了皇帝把她們兩人留在毓郁軒中。
聽了她的敘述,有兩點非常值得懷疑。第一,皇帝最近這幾天一直都在逍遙王府,按理說他根本無心顧及賢妃的喪事,又怎么可能頒出如此殘忍的圣旨?
第二,婉妃雖然很得皇帝的寵愛,可是思思與碧霖畢竟是陪葬范圍內的人,皇帝怎么可能為了她輕易修改自己的圣旨,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那你臉上的傷又是怎么回事?”我問,那兩道長長的傷疤明顯就是剛弄上去的。
“是思思!”她突然眼中露著恨意,指甲也不自覺的掐入了我的肉里。我忍著疼,并沒有把她的手拿開,心里卻猛然一驚。
“若不是思思,我也不會變成這樣!”碧霖的眼睛變得通紅,就像一頭餓極了的野狼,敵意在她眼中十分明顯。
“賢妃的死根本就不是意外,是思思!是她在娘娘的食物里下了毒,是她害得娘娘的身體一天天衰退,當初賢妃娘娘根本就不應該救她!若不是她,娘娘也不會死!”碧霖說著說著,她又開始落下淚來,冰冷的淚水比寒月里的雪更冰冷,讓我的心一陣一陣的發(fā)寒。
我沉默了,我不相信思思會是那樣的人,我想思思一定有她的苦衷,否則又怎么可能會害了對自己那么好的賢妃呢?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有親眼見過嗎?”我問。
碧霖突然抬起了頭,她狠狠的盯著我,指著臉上的傷疤,憤憤道:“看見了嗎?這就是知道真相的后果!我倒是忘了,你是思思的哥哥,你是來殺我滅口的嗎?”大概是她受到的刺激太大的緣故,她的理智已經到達了極限,她瘋狂的用手掐著我的脖子,嘴里不停的嚷嚷著:“我要掐死你!我要掐死你!”
我被她掐得喘不過氣來,窒息的恐懼感已經漸漸涌上了心頭。我害怕自己會這樣死在冰冷的華月殿里,本能的對她擊出一掌。一眨眼間,她已經落在了對面的墻角處,眼睛卻一直死死的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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