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夜生忍住了。
它用全部的精神,全部的毅力來忍耐這種比饑餓和疫病更可怕的激情。就在人類完成上午的工作進度,準備休息,進食的時候,時夜生忽然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味。
那味道與它出自同源,只是更加衰弱,這意味著另一個同構(gòu)體就在不遠處游蕩。
其實這是件奇怪的事,作為十分強大的個體,時夜生既然可以力壓六號,自然對其他殘軀有著更直接的統(tǒng)治能力。一般來說,那些弱小的碎塊是不太敢靠近它的,因為這不僅會觸怒強大個體的領地意識,更會激起它極端的殺欲和食欲。
但時夜生管不了那么多了,它再不轉(zhuǎn)移注意力,找到一件可以發(fā)泄沖動的事,它遲早要在人類面前徹底爆發(fā)、崩潰。
于是它匆匆對徐久說:“有異常,我去處理。”
徐久連忙問:“什么異常?”
時夜生發(fā)狠地閉死了嗉囊的瓣膜,同時將溢流全身的毒液關(guān)在絞合的觸須后面,它必須要竭盡全力,才能讓自己看上去若無其事,十分平靜。
“一個碎塊,”它嘶啞地說,“正在附近徘徊。我去處理。”
說完這句話,它便截斷一根透明的口腕,環(huán)繞在徐久的肩頭。
這是危險的警告,更是充滿占有欲的粘膩標記,確保在它離開后,不會有危險的掠食者敢于冒然接近屬于它的人類。
徐久大吃一驚,他擔心六號還像上次那樣出事,但食堂人多眼雜,他也不好一直做出自言自語的樣子。他趕緊拿起餐盤,打算往人少的地方跑,跟六號把話交待清楚,耳邊就響起一陣風聲。
它離開了。
徐久:“哎……!”
他抿著嘴,吃飯的心情都沒了,加上此刻還不算太餓,徐久在原地呆站著,悶悶地用叉子戳碗里的咸味肉糜。
真是越大越不聽話!
“你是,誰?”
就在徐久憂心忡忡地捏著肩膀上那根垂下的觸角時,上方卻驟然響起一個聲音,把他嚇了一跳。
他轉(zhuǎn)身一看,看到個高大的男人,尖鼻深目,端著餐盤,和徐久一樣穿著清潔工的制服,此刻帶著不加掩飾的好奇,直勾勾地盯著他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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