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不太明亮,照著女郎的臉,多了一層模糊的光感。
所謂“燈下看美人”,越看越心動,大抵如是。
裴獗再開口,喉頭便有些緊繃。
“打發(fā)回中京?;蚴?,一殺了之。”
他語氣平靜的,就跟殺一只雞沒有兩樣。
馮蘊明白裴獗確實可以讓韋錚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但無論韋錚怎么死,只要死在花溪村,死在安渡郡,裴獗就會落得一個謀殺朝廷重臣的嫌疑,遭人詬病。
聲譽有時比人命還重。
裴獗可以不在乎,但馮蘊眼下是系在他繩上的一只螞蚱,還是希望這根繩子堅固一點,可以吊得久一點,不要中途斷了。
她現(xiàn)下根基不穩(wěn),上哪里再去找一根這么粗大耐用的繩?
省著點用吧。
馮蘊一想就笑了。
“竊以為,不必如此大動干戈——”
裴獗擰眉看著她。
馮蘊覺得兩個人隔著這么遠(yuǎn)的距離商討大事,很是不便,更不像將軍與謀士。
于是她放下手上的書,踩著木屐從氤氳的光線中,走到裴獗的對面,跪坐下來,挺直肩背。
“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韋將軍是太后寵臣,得罪他沒什么好處,不如化干戈為玉帛?!?br/>
裴獗再抬頭,看她的眼神格外幽深。
四目相對良久,馮蘊抓不住他眼里藏著的究竟是什么情緒,索性放棄猜測,淡淡開口。
“愿惹君子,不罪小人。將軍在營里自是不怕,可我怕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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