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化后,勁風如刀。信州城里氣氛緊張,都在等這一場風波落幕,看事情如何收場,然而,焦點所在的春酲館里,卻一派松弛景象,喜氣洋洋。
庭院里堆著一個高大的雪人,手上握著鋼刀,腰上是大紅的絲帶,窗戶上貼著窗花,地灶燒出來的暖氣,在窗上結(jié)成水滴,一片寒冷的天地,這里獨有一種溫柔和希望。
敖夫人道:“進了春酲館,我方才想起,快要過年了?!?br/>
過年是團圓的日子。
這個年還不知道要在哪里過,怎么過。
敖政瞥她一眼,心里沉甸甸的。
說著話,裴獗牽著馮蘊的手,從門洞里走出來,阿左和阿右兩個小的看到他們,率先歡呼起來。
“阿舅,舅母!”
小孩子清脆的嗓音,天然帶著破冰的喜悅。
裴獗和馮蘊還沒有開口,就被孩子撲了個滿懷。
“舅母,可算是見著你了?!?br/>
阿左熱情得像一個小太陽,喚聲阿舅,馬上扭過身跟妹妹搶舅母,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阿右梳著雙髻,又戴了頂風雪帽,小臉藏在帽子下,乖巧甜美,要不是場合不對,馮蘊得將她抱起來狠狠捏上幾把。
敖夫人輕咳,“你們兩個別歪纏,讓舅母笑話。”
阿左回頭朝她吐舌頭,“舅母才不會笑話我們呢?!?br/>
阿右也跟著說:“舅母可好了,舅母家里有很多很多很多好吃的?!?br/>
阿左叫:“阿母,我們今日就要住在舅母家,不回去了?!?br/>
孩子一臉稚氣地說話,敖夫人笑也不是,氣也不是。
“剛到地方,屁股還沒坐熱呢,你們就想霸占地盤了。邊上玩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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