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醫(yī)案放在幾上，垂眸道：“你過目?！?br/>
    濮陽九和裴獗是同一天生辰，家里大人說，他比裴獗小兩三個時辰，自從知道這件事，他便很愛黏著裴獗。起初，裴獗冷漠，不怎么愛答理他，后來他死纏爛打，裴獗仍是冷漠，但身邊有了他的位置。

    多年兄弟，裴獗不用回頭，就察覺到了濮陽九的異常。

    他回頭，看一眼濮陽九，再看向醫(yī)案。

    “夫人可有不妥？”

    濮陽九苦笑，搖頭。

    “嫂夫人這是老毛病，一時半會好不了。昨夜又受風(fēng)寒，不死也要半條命，慢慢吃藥調(diào)理吧……”

    裴獗慢慢站起身，示意他坐。

    “不了?！卞ш柧琶蛄嗣蜃齑?，沒有看裴獗的眼睛，“嫂夫人的病情，醫(yī)案上都有記錄，姚儒此人，深藏不露，醫(yī)術(shù)不在我父親之下，可以信任……”

    裴獗：“你到底要說什么？”

    濮陽九眼皮一顫，鼻子突然就酸了。

    “我要走了?！?br/>
    他想笑一下，說得輕松點，可是看到裴獗雙眼下那一圈青黑，內(nèi)心突然酸得受不了，抬袖掩面，定了定情緒，這才雙手一揖。

    “家父年事已高，身子大不如前，不便在宮里行走，準(zhǔn)備辭官歸隱，回平城休養(yǎng)。我身為人子，自當(dāng)侍奉父親左右……”

    剛到四十，正當(dāng)壯年的濮陽禮，說年事已高，這樣的借口沒有人會相信。

    但裴獗沒有問，就在馮蘊的榻邊坐下來。

    “行?！?br/>
    簡潔的一個字，沒有情緒，濮陽九卻瞬間淚崩。

    “你為什么不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