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fēng)在想，陸暄暄適才所提到的人，大概都是如李大元一樣曾經(jīng)她動過惻隱之心私放過的人，或許最初是動了惻隱之心，而之后她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有很多人都是無辜的。

    比如說這位自稱柏若谷的男人?？瓷先ズ芟衲欠N手里拿著個小板板在朝堂之上敢于單挑陳其翼的那種言官。

    她不單是私放了他們，甚至還與他們保持聯(lián)絡(luò)，從這個柏若谷的身上就能看到，陸暄暄說什么話，柏若谷都是信服的......

    他陡然驚醒。

    他想到了許多的設(shè)想，卻沒想過這個。

    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

    他們是同盟者！

    絕非勢如水火的敵人！

    這太他媽的妙了！

    秦風(fēng)抬起眼，看向陸暄暄，問出了心底最后一個問題：“陳其翼怎么你了？”

    陸暄暄面容冷冽：“我爺爺當(dāng)初在朝為官，因得開罪了他，導(dǎo)致被廢黜，我爺爺人還沒回到家，半路上就抑郁而終了，這是一條人命，那時候陳其翼還沒有只手遮天，我們?nèi)一亓死霞曳N地，發(fā)了場大水，沖毀了河堤，那河堤是一個貪官派人修的，據(jù)那貪官交代，是陳其翼那狗賊收了他的銀子給他個官做。那場大水，淹死了我的奶奶，我的大哥，我的妹妹，還有我二叔的一家五口，這是九條人命，我爹娘帶著我舉家搬遷，半路上，我爹娘相繼離世，至我三歲痛失雙親，全家老少加在一起一共十一條人命，滅我全家的萬惡之源，是陳其翼。”

    秦風(fēng)嚴肅的望著陸暄暄：“還有呢?！?br/>
    不止這個，一個三歲的小孩，對父母對家人大概只停留在懵懂的記憶，能致使她先前如此失控的，一定也有別的原由。

    陸暄暄眼眶泛紅，呼吸漸漸急促，雪白的牙齒咬住了下唇，她將兩只手扶住了額頭，她低垂著臉，眉頭緊蹙著，痛苦的閉上眼睛，這更像是一件致使她悲痛以及后悔至極的神情，她不肯說了。

    秦風(fēng)也不忍再問。

    陸暄暄花了一陣平靜了自己的情緒，抬起眼，望著柏若谷：“你目前所知道的人有幾個？”

    “從前的戶部侍郎改名叫王老五，在西街的糕點鋪給人當(dāng)賬房，工部尚書改名叫陳麻子，在北街口打家具，陳山河在東街口給人算卦......”

    陸暄暄打斷他，皺眉：“他從欽天監(jiān)出來，怎么還敢占察星象？”

    “沒辦法啊，總得糊口吧，他一大家子人得養(yǎng)活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