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新屋里,秦力秦泰柳季榕早已等候多時了。
除去他們,還有一群吹拉彈唱的樂師,這幾個樂師蹲在院子里圍成個圈圈竊竊私語,神情嚴(yán)肅。
敲鑼的低聲道:“我活了四十年,頭回遇上除夕成親的紅事,他們也不怕忌諱嗎?相傳這一天,會有一個叫做年的怪獸出來為禍人間。這日子辦紅事,就不怕沖撞了年獸,萬一那年獸附身在新娘子身上,那不就成娶了個年獸了么!”
打鼓的悄聲道:“年獸之說我感覺倒不至于,但除夕夜我聽過老鼠娶親這一說,這除夕夜娶親的人,我也是頭一遭碰見,這家怕不是腦袋有點(diǎn)問題?!?br/>
拉胡琴的低聲道:“我瞧著也不太正常,你看他們家這幾個人,一個臉上帶著面罩鬼鬼祟祟的,那老頭坐在堂屋喝酒就沒出來過,還有一個不男不女的陰陽人,除了這三人,連來道喜的賓朋都沒有,別再真是妖精變的吧?”
這一句話說完,幾個人汗毛直豎。
吹嗩吶的是個忠厚人,他沉聲道:“小點(diǎn)聲,當(dāng)心讓主家聽見!人家新郎官和我說過,當(dāng)初窮時他媳婦稀里糊涂的嫁了過來,連身喜服喜帕都沒有,他如今日子好了些,置辦了新宅,便就想補(bǔ)給媳婦。更何況人家真金白銀的給了咱們,咱們也得頂嗆!天下之大,不信這些忌諱的人多的是,我瞧著新郎官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待會兒新人來了,咱們賣賣力氣,給他們熱鬧操辦起來!”
“來了來了!”吹嗩吶的一抻脖子,趕緊起身。鑼鼓奏起,嗩吶吹響,滿堂紅綢彩帶隨風(fēng)舞動,秦風(fēng)和陸暄暄手中挽著鮮紅色的大紅花埋入了房內(nèi)。
陸暄暄和秦風(fēng)拜過天地,行了交拜之禮,二人被眾人簇?fù)砗弭[著進(jìn)了房間。
酒席就一桌,擺在院中,秦風(fēng)把陸暄暄攙回房間,沒有出來敬酒,他連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他此刻滿心只有陸暄暄。
他的眼睛在小華佗的診治之下,終于得以復(fù)明,他終于可以知道那個使他朝思夢想魂牽夢繞的女人,到底生得什么模樣。哪怕她相貌古怪,他也篤定了要給她一生幸福。
火紅的花燭綻放著暖黃色的光暈,屋子里有淡淡的新木味道,室內(nèi)陳設(shè)皆是全新,仿佛無聲的預(yù)示著這對新人即將迎來一個嶄新的生活。
秦風(fēng)和陸暄暄坐在一張精美的紅木床上,鮮紅色的床帳纏繞在床柱之上,秦風(fēng)的心情尤為復(fù)雜,他的一雙眸子凝視著陸暄暄,她蓋著蓋頭,他看不見她的臉。他曾經(jīng)于心底無數(shù)次的希望自己能夠看清楚的容顏,在此刻,他終于得以即將見到。
秦風(fēng)的指尖有些涼,他輕輕的探出手,捏住了她蓋頭的一角,陸暄暄輕聲道:“秦大哥.....”
她的聲音里透著一絲忐忑和緊張。
秦風(fēng)的手頓住,溫聲道:“怎么了?”
陸暄暄靜了一陣,才開口問道:“如果...嗯...我是說如果,我的相貌并非是你想象的那樣該怎么辦?”陸暄暄頓了頓,蜷起十指,緊張得指尖都泛了白:“其實(shí),你如果覺得我相貌并非是你中意的,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我不會糾纏你的,我不會的?!?br/>
“你別瞎說?!鼻仫L(fēng)放下了蓋頭,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暄暄,你就是長了一張小豬臉,我也喜歡?!?br/>
陸暄暄撲哧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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