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悶咳了幾聲,抬起眼,目光落在陸暄暄隆起的肚子之上。
他輕聲道:“你腹中孩兒未落地之前,他尚不會動我,如此百般折磨與我,也是想讓我答應(yīng)出席立儲大典,昭告天下,做實你腹中孩子的來路,以堵住皇室宗親與各地藩王的悠悠之口?!被实垓槠鹂菔莸氖种福I緞背面抓了層層疊疊的皺褶:“勿使天下大亂,唯有政變一條路可走。但宮內(nèi)若掀起一場政變至少當(dāng)需三個良機.......”他抬起眼望著陸暄暄:“你們今日既能來此處,想必阿青已經(jīng)做成了第一步?!?br/>
陸暄暄:“什么第一步?”
“陳其翼自有玄令司、錦衣衛(wèi)與御林軍的保護,玄令司為他馬首是瞻,只有錦衣衛(wèi)或是御林軍的統(tǒng)帥才可能安插入咱們自己人。今夜,或許陳其翼正忙著徹查錦衣衛(wèi)或是御林軍的統(tǒng)帥,如果沒有意外,陳其翼將會查到統(tǒng)帥與大漠人大量的書信往來?!?br/>
秦風(fēng)這是來一出離間計,從而將錦衣衛(wèi)或是御林軍的統(tǒng)帥更替為自己人,陸暄暄稍稍一想,便清楚了今夜被徹查的,大概會是錦衣衛(wèi)的指揮使,因為能接替他的人,自是大師兄了。
陸暄暄:“第二步呢?”
皇帝:“待得你產(chǎn)下腹中孩兒之后,不日,金鑼寨會發(fā)起一場叛亂,而陳洛舟會帶兵出征平叛,細作會找準時機殺掉陳洛舟,此為第二步?!彼D住,沉聲道:“同日,阿青入宮門會帶著朕的詔書闖入宮門清君側(cè),誅殺陳其翼,只誅首惡,余皆不問?!?br/>
陸暄暄:“為何要等我產(chǎn)下腹中胎兒?”
皇帝似乎并沒有給陸暄暄解釋,他靜了一陣,只是望著陸暄暄道:“欲成大事,不可心浮氣躁。要等。”
小華佗走了過來,沉聲道:“可是......藥該如何送到您這呢?”
皇帝擺擺手:“陳其翼既想留著我的命,不過是變著法子折磨我的心志罷了,藥石無用?!?br/>
皇后緊了緊皇帝的手,沉聲道:“可皇上也要保重龍體啊?!?br/>
陸暄暄:“錦衣衛(wèi)的人,有兩個似乎是咱們自己的人,不如我讓小華佗把藥給他們,讓他們給您送來,聽裴爵爺說,那兩個人好像是叫.......”
“記住,錦衣衛(wèi)沒有可用之人?!被实鄞驍嗔岁戧殃训脑挕?br/>
陸暄暄神情一滯,迎上一雙犀利的眸子。
陸暄暄看著這位皇帝,他自上位以來就是一個擺設(shè),時至今日徹底被幽禁,深宮之中這般如深淵一樣毫無天日的日子里,他似乎并沒有被磨滅斗志。
小華佗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又轉(zhuǎn)過身去收拾著藥箱。
皇帝掩嘴咳了一陣之后,抖著手,將懷中用鮮血書寫的衣帶詔遞給了陸暄暄:“政變那一日,定王會與阿青一同入宮,若朕親眼看不到那一天,你將此詔書昭告天下,傳位于定王。”
陸暄暄忽然意識到,秦風(fēng)與皇帝之間的聯(lián)系比她密切,她幡然醒悟自己來宮中似乎真的是一件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他們部署的妥帖而縝密,甚至把最壞的結(jié)果已經(jīng)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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