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fēng)早就想這么干了!確切地說,他此刻恨不得摧毀山河萬物。
泡菜壇子前綁著的三人并不曉得秦風(fēng)口中的“他”指的是誰,他們霎時默契地絕望哀嚎。
宛若青蔥似的手輕輕摁住了刀柄,陸暄暄斜斜看他,絲毫不懼,執(zhí)起他握成拳頭的左手,輕輕落在自己的心口。心口處的衣衫聳出一道曲若勾月的痕跡,那是他送的狼牙吊墜,她揚眉,輕聲道:
“我可不喜歡珍珠,我最喜歡的是這個。滿山珍珠,不換這一枚狼牙吊墜?!?br/>
滿山珍珠,不換這一枚狼牙吊墜。
多么動人的情話,秦風(fēng)聽進(jìn)耳朵里此刻卻只想冷笑。
他望定陸暄暄:“我把薛宗晏帶來此處,他三緘其口,一句都不問我為何將他綁來,這你又怎么解釋?”
陸暄暄揚起眉,語調(diào)無辜:“他黑我銀子,我治個小小的頭風(fēng),他黑我五十兩銀呢。”陸暄暄轉(zhuǎn)過頭去,遞了小華佗一個眼色,示意他別說話,光明正大欺他秦風(fēng)眼瞎。
秦風(fēng)諷刺的反問:“明知他黑你錢財,你卻還去?”
陸暄暄笑意盎然,踮起腳,湊到秦風(fēng)耳畔聲若蚊蠅:“我這不是心里著急么,總教你給我摁著頭,我心里也不是滋味。你平日忙得腳不沾地......”她停頓住,語調(diào)溫存:“你近來都瘦了?!?br/>
那一腔憤恨,又在這柔情似水的話語中漸漸褪下,出乎意料,她竟一反常態(tài)主動示好,為了誰?總不是為了他秦風(fēng)。秦風(fēng)清醒回神,緊了緊右手里的刀柄,沉聲道:“你不必曲意逢迎,我把他閹了,到要看你說不說實話。”
柳季榕和陸大山默契地松了口氣,小華佗翻著白眼,緊鎖雙腿。
秦風(fēng)越是生氣,陸暄暄卻越是在心中萌生出歡愉,像是望著一缸洶涌澎湃的醋壇,她恃愛無恐,悠悠晃了晃他錚錚的腕子,盈盈一笑:“你還渾說,根本沒這么回事,我只是念他可憐罷了。”
陸暄暄的似水溫柔化作遮天蔽日般的云涌浪潮,那一番醋缸被這浪潮緊緊裹住,奈何不得,他試圖抵抗,抽回拳頭負(fù)于身后,斜斜看她:“可憐?”
陸暄暄豎起兩只手遮在了嘴邊棲在他耳廓邊輕聲道:“是可憐,他是被大戶人家轟走的,你知道嗎,他的心上人在青樓吶,那小姑娘和我一般年紀(jì),當(dāng)年是他府里的小丫鬟......”
陸暄暄聲情并茂給秦風(fēng)講起了小華佗和醉心的故事,只不過,她避開了醉心的出身,著重強(qiáng)調(diào)了一下二人大難臨頭情比金堅的氣節(jié)。故事講完,她站定,睜著一雙水光瀲滟的眸子,靜靜的望著他英挺的側(cè)顏:“我說的句句是真,我嫁來秦家,你如何待我,我自心中有數(shù),怎么可能與不相干的男人糾葛?”
她用的是“嫁”。
秦風(fēng)默然著。
陸暄暄:“若不信我,現(xiàn)在就派人去查,那青樓里是否有一個女人名叫醉心。那小華佗是不是每日都在醉心的房間去宿著。我不怕你查,我光明磊落。”她頓了頓,想起了醉心,壓下了眼中艷羨的目光,輕聲道:“這世上的人,海誓山盟風(fēng)花雪月容易。同甘共苦至死不渝難得,我不過是被他們的一往情深打動了而已?!?br/>
溫馨提示:按 回車[Enter]鍵 返回書目,按 ←鍵 返回上一頁, 按 →鍵 進(jìn)入下一頁,加入書簽方便您下次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