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雷響無語的指指對方又指指自己，“這事兒歸咱們管的。鎮(zhèn)邪千戶所，就是專門為追查邪教存在的。大人若是看不過眼，可以小打小鬧的試一試?！?br/>
    裴元不吭聲了。

    他的小胳膊，可奈何不了那么多人。

    既然說到這個話題，裴元正好想了解一番。

    于是不動聲色的對程雷響說道，“你也知道，我和陳頭鐵都是最近才被韓千戶叫來做事的。我之前雖然在韓千戶那里聽過一些事情，但很多千戶所的過往還是一知半解?！?br/>
    程雷響聞弦歌而知雅意，于是大咧咧的說道，“這也不是什么秘密。當(dāng)年不少明教余孽暗地生事，于是太祖皇帝創(chuàng)立了鎮(zhèn)邪千戶所，專門追捕明教余孽。”

    “后來太祖皇帝修訂大明律的時候，明確‘凡師巫假借邪神，書符咒水，扶鸞禱圣，自號端公太保師婆，及妄稱彌勒佛、白蓮社、明尊教、白云宗等會，一應(yīng)左道亂正之術(shù)，或隱藏圖像，燒香集眾，夜聚曉散，佯修善事。煽惑人民，為首者絞，為從者各杖一百，流三千里?！?br/>
    “從那時候起，抓捕范圍就從明教徒增加了彌勒佛、白蓮社之類?！?br/>
    “再后來……”程雷響壓低了聲音，“你有沒有聽說過皇覺寺八僧？”

    裴元茫然道，“那是什么？”

    程雷響便道，“當(dāng)年太祖皇帝在皇覺寺出家，后來龍興之時，皇覺寺的八位僧人一力扶保，幫著斬妖除魔，重創(chuàng)了大元國師巴思八。等到太祖功成，這八人又回了皇覺寺避世?！?br/>
    “不過后來有傳言，說是建文帝事敗之后，扮做了一個和尚，從地道秘密逃脫了，其后皇覺寺八僧也杳然無蹤。太宗以為這是太祖皇帝給朱允炆留的后手，于是千戶所的主要職責(zé)，又改為追查皇覺寺八僧。”

    裴元默默聽著，忽然好奇的問道，“既然鎮(zhèn)邪千戶所主要是和僧道邪教打交道，千戶所的主官怎么會選了一個女子？”

    程雷響也頗感嘆，“那也是永樂朝的事情。永樂十八年的時候，朝廷平定了白蓮教唐賽兒的叛亂，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唐賽兒早就在全軍覆沒之前躲入民間了。”

    “其后，永樂帝為了找出唐賽兒，禁止女人出家，又下令搜捕尼姑、女道士近萬人詰問。鎮(zhèn)邪千戶所本就充斥著大量招安的江湖人，結(jié)果千戶所的錦衣衛(wèi)獸性大發(fā)，大肆對尼姑、女道展開奸淫。”

    “后來幾朝的太后、皇妃為了祈求來生之福，又轉(zhuǎn)而支持婦女出家。想到永樂朝的那樁事在前，于是就讓天子立了規(guī)矩，鎮(zhèn)邪千戶所的千戶只能由女子擔(dān)任?！?br/>
    裴元大致明白了，原來是這樣的。

    程雷響好奇的向裴元道，“大人問這些，莫非是有什么想法？”

    裴元臉色難看道，“問題大了！”